惠慈大师正在读经书。
见莫磐过来,打趣道:“哟,大才子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文章可是写完了?”
莫磐喝口凉茶,拿着一把蒲扇给自己扇风道:“别提了,这翰林院我是不敢呆了,徒儿是见识了什么叫出口成章,什么叫妙笔生花了,徒儿在他们面前,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唯恐有谁叫我去写一篇出来,唉,书到用时方恨少,徒儿都开始怀疑起来,徒儿真的是考上来的吗?师父,不会是您找陛下开的后门,把徒儿塞进去的吧?”
惠慈大师哈哈大笑:“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在才子堆里不说跟着他们学问长进,怎么还自卑起来了?”
莫磐笑道:“华彩文章,徒儿这辈子是学不来了,等三年散馆之后,我就跟陛下请求,去工部修城墙去。”
惠慈大师脑子里想象一下莫磐一个翰林少年背着手指导泥瓦匠和水泥的场景,又是一阵放声大笑。
莫磐不管乐不可支的大和尚,拿起桌上的一本经书,随口问道:“师父怎么想起研究经文起来?”
惠慈大师笑道:“禅让大典上要用的。”
莫磐诧异:“禅让大典的时候,师父要代表佛家去参加吗?”
惠慈大师点点头,感叹道:“圣旨已下,不得不去。”
莫磐看着惠慈大师脸上的无限感慨,握着他的手道:“师父,等新帝登基了,您是不是就可以出宫去跟徒儿一起住了?”
惠慈大师笑道:“出宫或许吧,跟你一起住却是不可能,要住,我也是要住在寺院里的。”
莫磐笑道:“这有什么?只要是自由的,能让咱们时时相见,就是住寺庙,也是畅快的。”
惠慈大师对这话不置可否,跟莫磐说起小莲儿起来。
禅让大典定在年后的二月份举行,新君的冕服仪仗现在就得准备起来了,一时间,京城各路皇商云集。
薛鉴到荣国府去拜访贾政。
贾政前不久痛失长子,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薛鉴是见过这位公府少爷的,的确是难得的钟灵毓秀,只不过,身体到底羸弱了一些,这不,不到弱冠就夭折了。
薛鉴安慰贾政:“不是还留下一点血脉?养在膝下,也是个盼头呢?”
贾政灰心的摆摆手,哽咽道:“不中用,小小婴儿,能不能养的下来,还另说呢,哪里比得过我的珠儿?”
薛鉴见贾政实在伤心,想起家中小小年纪就不学无术,但身体尚可的长子。心想,没出息就没出息吧,左右家里也不缺他那点子出息,安安稳稳的长大,能娶妻生子平安到老,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贾政伤心了半天,终于想起这位连襟在这个时候来找他,应该是有事相商的。
忙问他:“鉴兄今日到访,可是有事?”
薛鉴才道:“的确是有事。唉,你是知道的,年初那一场祸事,少不得要牵连我等,生意上未免难做一些。现在陛下立此创举,正是我等重整旗鼓的时候,前几日我到户部走动,只领了几万帑银做采买,这点子银子能采买什么?我再打听,如今大部分采买竟是要走内务府了,偏之前的内务府总管换人了,现今诸事忙碌,内务府总管尚未定下来,弟便想着,如今管着内务府的不就是当朝七皇子?有这位真佛在,哪里还用找其他人?贵府向来与甄家联络有亲,感情不是一般的亲厚,弟便厚脸请政兄为我引见一番,好歹把家里的生意做下去混口饭吃才是。”
贾政听到这里,倒是有些为难了。
其实,年前他一听说七皇子领了差事的时候,他就主动的凑上去,就像薛鉴说的,甄贾两家是多少年的老亲了,现下七皇子领了差事,合该走动起来,以后行事也好相互倚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