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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十一月,钩吻花期将要过去时,瑞臻终于收集了那么一小盒,藏在内殿的架子后。

到今日,正是是用它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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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臻端着酒具出去,神情没露出半分端倪。

邺王一见便赞道:“好玉,果然不是凡品。”

“这是旧时得来的赏赐,听说是番邦进贡的。”瑞臻简略解释了一句,拿起原先的装酒的细嘴鎏金壶,将里面的酒全都倒进他新拿来的羊脂玉酒壶里。

嫣红的颜色成了最好的遮掩,钩吻微微的苦味也隐藏在“沉梦”的甘甜之中。

瑞臻将酒壶拿得很高,倒出的酒液被拉成一条细细的红线,又稳稳落入白若初雪的杯中,带着一丝花香的气味渐渐弥漫。

“如此,才能最大限度激发‘沉梦’的香气。”伴随着如流泉一般的细微水声,瑞臻道。

酒至七分满,微微晃荡着,染红了白玉壁又立刻退下,如此反复。

“沉梦?”邺王重复着这个名字。

瑞臻轻轻放下酒壶,以防钩吻花瓣的残渣弄浊了剩下的酒:“是母后从前取得名字,这法子也是他想的。”

邺王想起那女子,心下不知什么滋味,有一瞬间的恍惚,却只道:“她是有才情的。”

瑞臻不答话,仿佛不便和别人谈论自己母亲那样,只将酒杯端起递给邺王。

邺王伸手接住酒杯,将瑞臻的手也包在其中,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太过复杂和犀利,直叫后者有些心惊肉跳,想抽出自己的手。但邺王抓得很紧,瑞臻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心中不由有些慌乱。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发现不妥了么?!还是看出自己有什么异常?!

正胡思乱想间,邺王忽然松开手,猛然失去力量让瑞臻微微往后倒了一步。他稳住身体,抬眼看邺王,见后者盯着眼前的酒杯看了几眼,对他笑道:“你这还是头一回替朕倒酒。”说罢,端起来送到嘴边。

瑞臻感觉有只手狠狠揪住了自己的心,呼吸也不由屏住,大气儿都不敢出。眼见邺王一口饮尽,将空了的杯子放回到桌上,他才略微松一口气。

杯壁上的残酒渐渐聚集到底部,就像流动的血液。

瑞臻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房中太安静了,他们竟然都没有说话。不能这样的……不能这样的,会被看出不妥来。他脑中拼命想着该说些什么,竟有些慌乱,开始口不择言:“我也很少喝,原先冯启云在的时候,把宫里的酒都藏起来了。他是个爱酒如命的,一天不喝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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