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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临安街头多了个算卦测字的小摊。
坐镇的是个年轻的小道士,模样生得十分俊俏,穿着白底青边的道袍,浑身上下一股出尘之气。
小道士旁边还时常坐着个英俊的公子,朗眉星目,面上常带三分笑意,端得和蔼可亲。
这二人甫一出现,临安城大街小巷的姑娘们就沸腾了,有测字的,有看面相的,有算卦抽签的,还有非要白术给看手相的,里三层外三层将小摊围了个水泄不通。
银子如流水一般入账不说,还被人星星月亮一般捧着,白术不禁有些飘飘然,一边盘点收入一边对易安道:“早知道算卦赚银子这样容易,我还捉什么妖。”
易安保持沉默,直到白术第二日又握着姑娘玉手看手相的时候,终于爆发了。
只见他“唰”地站起来,三下五除二将揭起桌子上铺的八卦旗一卷,什么签筒啦笔墨啦龟甲啦统统卷成一个包袱,被他牢牢攥在手中。
姑娘们被这风卷残云之势震住了,一个个愣住了。
易安凉凉一笑:“诸位,抱歉,今日打烊了,还请回吧。”
下一瞬间,摊子前就散了个干干净净。
“你干什么,”白术急了,“刚才那个还没收银子呢!”
易安转向他:“是舍不得银子,还是舍不得人?”
白术有点没反应过来,看易安面带微笑,语气温和,但是怎么,就是觉得有点凉气从背后窜起呢……
他眨眨眼睛,忽然悟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吃醋?!
想通了的白术十分宽宏大量,也不计较损失的银子,拍拍易安肩膀,笑得十分贤良淑德:“舍得,有你在,什么舍不得?”
易安如何不知道白术心中所思,但却不觉有何不妥之处,只道白术念着他,干脆就舍了摊子,将人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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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临安城的姑娘们万分遗憾地发现,那算命摊子只开了七八日便消失无踪。
而不为她们所知的是,在城中僻静之处,多了个不起眼的医馆。此处大夫年纪虽轻,但医术高明,堪称药到病除。而医馆东家是个大善人,诊金便宜不说,若一时手头紧,还肯給佘药材。
没多久,“明宴医馆”便有了名气,上门求医的人络绎不绝。可惜的是,医馆每日只开两个时辰,时间一到,只能“明日请早”。
东家人缘好,做事厚道,因此并无人抱怨。
不过,倒是有人好奇问过他,关门之后做什么,东家只笑不语,而大夫目露凶光,像是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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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蹲在地里,先松土,然后撒了几粒丝瓜种子,盖土,浇水,一气呵成。倒不是他有闲情雅致体会农事之乐,不过是为了有新鲜蔬菜吃,外带打发时间。
自从两人决定在临安住下来,白术就在花园里开了片菜地,打算种些蔬菜瓜果。不小的园子里,先前种下的大白菜已经冒了青苗,看着煞是喜人。
等种完丝瓜,白术已经满头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