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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人浑身一震,沉默不语。
华之卿等了许久后,轻轻叹息着放松力道,扶住柳卓然肩膀将他拉远,仔细审视。
柳卓然迎着他的目光,心中纠结不定,不知道要不要逃。他以为会发生些什么,但华之卿却后退一步,沉声道:“卓然,你想好了,再来找我。”
说罢,放开他,看了片刻,竟转身大步去了。
柳卓然一愣,接着感到难以言喻的难堪——或许还有一点后悔。
他怒气冲冲地回房收拾行李,天一亮就要离开。
华之卿立在一旁默默看着,并不拦,也不曾离开半步。
最后柳卓然牵了匹马,当真赌气般离开了。华之卿看着他的背影,唇角浮现一丝苦涩的笑容。
“卓然,你不要逃……”他轻声说,但却只有自己听得见。
到长安城内已经是黄昏,柳卓然回了府,却仍坐卧不宁。他听说沈瑜在猎场发生的事,索性上门拜访,试图将某人驱逐出自己的脑海。
他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瞧着有多疲惫,还强做出寻常模样:“无事便好。我今日才回长安,听人说起吓了一跳,也没问仔细些就赶过来了,甚是唐突。”
殷远果然问起,柳卓然含糊道:“和华兄出去了一趟。”
“卓然”二字,他已经无法平静地说出口。
殷远听柳卓然如此称呼有些惊讶,随口问了句:“说起来,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之卿呢?”
又是这个名字!
柳卓然听在耳中,心思纷乱如麻,不住想:难道他察觉出什么端倪了么?
想到自己竟然表现得那么明显,柳卓然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忽然提高了声音道:“我又不是非要和他一起!”
失态了……
柳卓然立刻觉察出来,匆匆说了句抱歉,又怕自己说多错多,略略坐了会儿便起身逃离了殷府。
但那纠结烦乱的感觉却仍旧如影随形,叫他夜不能寐。几日下来,人都瘦了一圈。
要什么?怕什么?得到什么?失去什么?
初识的一幕幕不断浮现在柳卓然眼前,那琴音,那微笑……这世上,可否再有一人如他般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