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他居然不想喝酒、不想跳舞,也不想唱歌。
可以说,他什么都不想干,就坐在这里发呆——也就是这个时候,呼延献忽然发现颜子行身上有一股很淡的木头味。
不是那种焚烧过或者刚刚砍伐下来的灰烬或湿润味道,而是像老旧的木制家具。
大概是他身上的“机关”的味道。
但是居然有些好闻,闻多了就想睡觉。
呼延献一个哈切尚未打出,忽然从殿外走进来了两道身影。
“已经喝上了?”顾千秋的语气不算客气,“就不能把我们也一起弄过来吗?你知道找路过来有多麻烦么?”
呼延献懒洋洋地道:“不让你们来,是不想让你们死。”
顾千秋走近一看,就发现呼延献身上有重伤,眼角瞟过地上的一样东西,吓得他脸色都变了。
他看向颜子行的后腰,又看向呼延献任人鱼肉的样子,就对郁阳泽道:“咱们来晚了,颜天机已经到了因爱生恨、反目成仇、强取豪夺的时候了!”
颜子行:“……”
郁阳泽:“……”
呼延献很有兴趣地“哦?”了一声。
顾千秋扼腕叹息:“子行啊,你这事儿干得也忒不是东西了!你随便挖人心脏,你礼貌吗?但是话又说回来啊,呼延宗主,这个俗话说的好呢,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呢,你再奋起反,大家最后肯定两败俱伤,多不好啊?不如你就从了吧。据我所知,颜天机别的不行,人品还是很不错的。”
他兀自说了一大堆,最后没忍住,都把自己给说笑了。
呼延献翻了毫不做作的个白眼。
顾千秋就道:“算了。不开玩笑。”
他指着地上的那坨,认真问道:“到底谁弄的?鬼主颐么?”
呼延献淡淡道:“哦。我自己。”
这次连顾千秋都一愣。
剖掉自己的心脏,是想如何呢?
但是呼延献表情淡定。
顾千秋一看他那个死样子,就知道了。
也许连呼延献自己,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理由,他只是随性就为之。
多么张扬乖戾的脾性。
顾千秋若不是跟他也算认识了,肯定要对这种人保持距离的。
“何苦来哉!”顾千秋道,“不就是幻境回顾一下么?又受一次皮肉之苦!”
呼延献淡声道:“我不在乎。”
他赖在颜子行的怀里,似乎酒劲有些泛上来了,连眼都不想睁,用下巴指了一个方向说:“快些走吧。不然一会儿施禾颐过来,你就得和我们一起上路了。”
顾千秋问:“你要跟他一起死?”
呼延献答:“是我们要跟他同归于尽。是吧?小颜将军。”
顾千秋对这个称呼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