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等着。等到他主动的那一刻。
我这么想着,看着他手里捧着样东西挪动了脚步。令我恼火的是,他就这么从我面前走过。却连眼角都没有扫我一下,好像我只不过是这地方的一件摆设。
他拿着的是个锦盒。他打开盒子,拿出一个小紫檀木架摆在一个柜子里,又拿出一个圆滚滚的珠子小心地搁在架子上。虽然是白天,库房里也一下子亮了不知道多少倍,我相信我能数得清他的每一根眉毛。然后他又拿出一样东西。
我心里微微一跳。
那是我拿来的那个犀豹角。琥珀色的角光滑剔透,但是在那珠子的光芒下一下子显得黯淡土气。尤其是那角是我胡乱切下来的,不平整的切口上凝着干涸的血丝。他把那个角放在旁边,退后一步打量着。
他一个人干这干那,象没看见我一样。我坐得象座雕塑,连一动也不动。
又是半天的寂静。
淡淡的日影移到了屋顶中央。
“这么美丽的珠子,是溪产的蚌珠。”他突然开口了。我翘起了唇角。我赢了。
“浅浅小溪里,却生长了这么大的巨蚌,看蚌壳纹理少说也有千岁,不知是如何磨砺才存活的,里面孕育了一颗宝珠,日发光,夜吐火,百步外鉴人须眉。平常的夜明珠在它面前只不过是萤火之光。我大婚之时有人献为贺礼,这么贵重的宝物当然不是我该拥有,我贡上天帝,他却不肯收下,不久就有了战事,这次大捷说不定就是上天保佑,才降此宝珠,因此我再次献上,天帝才收了,今日我亲自送过来。”他伸手抚摸着珠子,珠光映得他的手象透明的一样。“别人眼里的小溪,说不定里面会蕴藏着珍宝,就看你能不能被人发现了。”
我挑了挑眉毛。我有点明白他的意思。靠这个游说我?好啊,我就等着听他的下文。
他接着说:“这件宝物,可是非常难得,这间屋子里恐怕要以它为尊了。”我别扭地瞧着珠子旁边的那只角。
“可是,其他的东西如果放在外面,也都是价值连城……”我无聊地扭过头去。
“所以这里严加防范,只要有外人在这里出现,一概视为盗宝的窃贼,先斩后奏。”他转过身来,慢慢向外走,“这里如果有不相干的人出现,他还是小心的好。”
我再也忍不住了,霍地长身而起挡在他面前。可恶,他把我当什么了?难道我是贼吗?
他居然连眼皮都不抬:“你做什么?”
这和我原先的设想离得也太远了吧?我本来气得够呛,现在看他这副神情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本来还想要谢谢他又帮了我一回再问他其他的问题,现在,我为什么要谢他?难道我非得把他当恩人逆来顺受才行吗?气急之下我也脱口而出:“别以为你以前对我做过什么我就必须要感激你,顺从你,我可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人来帮我!”
他抬起头来微微冷笑:“我帮过你吗?我难道求过你来报恩?”
“你……”我一时气结,只听他接着说下去。
“我以前做过什么只是尽我作为王对我的子民的责任,我上次问你要不要加入我的麾下也并没有强迫你,即使你答应了我们也只是公平交换,我没有要你感激我,也没有拿出以前任何事情来作为要挟你的砝码,是你自己疑神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