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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军全部抬头望天,一脸惊讶。持国天也不例外。叛军一片喧哗。没人知道这是什么怪物。我看不到持国天脸上的表情,转头向增长天看去,却颇有些诧异地发现他惊呆了的表情,身上的铠甲似乎都在轻轻颤动。好半天他才发现我的注视,看向我,苦笑了一下,嗓音沙哑地问道:“它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会连它都惊动?”
我白了他一眼。“那是什么东西?”
他说:“你不知道吗?它又为什么出现?……那是,”他顿了一顿:
“阿修罗族的守护神兽,罗睺。”
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但我也懒得再问。我仰头看去,却不料就在这时,情势突变。
那怪兽猛地在空中昂首绕城迅速游动起来,它升上之速本来就快,此时却几乎更快了一倍,它身躯虽然庞大,但却犹如黑色闪电一般越来越快,气流再次被搅动,沙石乱飞,城中火焰里的灰烬和建筑物的残骸都被卷上半空,烟灰里结界的光芒和灯火变得都模糊起来。那怪兽转了几个圈子忽然停了下来,在空中一个翻身肚腹朝上,道道银白色的光芒从它身上射出,寒光射目,城上城下一片惊叫,人人抬手遮住眼目,我座下战马低下头喷着白沫后退。
我一手勒住马,一手挡在额上,回头一望,也险些惊呼出来。
四城门处火柱与寒光相撞,慢慢减弱了下去。
空中一声巨响,怪兽的身体竟然彻底爆裂了开来,眼前立时全被银亮的白光充满,等到视觉再次恢复,我抬起头来,一切光亮都已消逝,那庞大的怪物也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对面守军都抱头伏倒,只有持国天立在那里,转头四望,突然大声怒吼道:“混帐!混帐!”
我环顾一下。一切都恢复了正常。阿修罗族的结界之光不见了,城下的青石也恢复如初,通道开启的火柱也早已熄灭。宫城的灯火仍旧亮着,但是却没有了任何震慑人的气势,天空阴沉得和我刚刚进城时一模一样,我身后的火焰还在城中烧着,火光耀亮了天宇。
守军们也慢慢一个接一个直起身来,但是人人脸上都是一副茫然之色,仿佛不能接受这一切变化一样。增长天喃喃道:“能呼唤守护神兽的人,阿修罗族到底是王还是王妃在帮你们?”
我对城下叛军喝道:“呆着干什么?继续攻城!”
用不着我多说,乱箭早已组成箭雨再度射上城头,尚未清醒过来的守军纷纷中箭,此起彼伏的惨号声响起,中间夹杂着尸体跌落的闷响。持国天大吼道:“不要慌乱,听我的命令!”
叛军重新扑近城门。距离愈来愈近。
守军也重新站好岗位,在持国天亲自指挥下冒着城下飞箭竟然绝不后退,不断有人中箭落下城来,但是其余人竟是面无惧色仔细弯弓搭箭对着城下。
叛军逼近城门。石柱也被抬起。
持国天喝道:“放箭!”
飞箭如雨射向城下。
第一排的叛军倒下,第二排迅速冲上,队中分出盾牌手持盾向天,遮在头顶,盾与盾的缝隙间是箭手弓上利箭飞出的通路。守军的弓箭无法伤到叛军的弓箭手,有人便去寻找木石。但是从来没有人想到过宫城会有今天的危机,竟然寻找不到滚木石块,守军铲下城上砖块击下。
在盾牌和弓箭掩护下,石柱终于结结实实撞在了城门上。城墙和大门一起在颤动。
增长天不顾一切扑向我,但是却不能打倒我,也阻止不了雷神剑呼唤来的落向对面城头的雷电。城墙在袭击下不断出现缺口,在电光下甚至可以看到从城头一直到城底的青砖上全都出现了裂缝。
叛军的石柱不断撞击在城门上。
持国天猛地回头叫人道:“快去禀报天帝,情势紧急,阿修罗族出现叛徒无法援助,快去请求天帝,”他回头看了一下我这边的增长天,继续吩咐道,“释放迦楼罗王,允许他戴罪立功!”
那人应声去了。
增长天尽管被我一剑劈得踉跄后退,却忍不住嘿嘿笑了一下。
我看到那人举着的火把的亮光一路向上直奔大殿而去。也看到了殿中隐约又有一点亮光移动。想必是有人带着天帝的命令,举着灯火从殿中出来。增长天一边战,一边不断回头向那边望去。
我却丝毫也不放在心上。现在无论谁来都阻挡不了我。
迦楼罗王没有出现。持国天派去的人也始终没有回来。
宫城里层层宫殿的栏杆旁出现了匆忙奔走的人影。他们大概也感觉到今天是在劫难逃开始慌乱。
增长天不断转头,也渐渐失去了耐心,烦躁起来。露出的破绽也越来越多。
我一剑剑地招架他。他从前方对付昆折罗的战场上悄悄回来就是为了自己的部下吗?连和我对阵也心神不宁。现在的他不是我的对手,但是不知为何,我却不想伤他。
迦楼罗王还是没有出现。
增长天再也忍耐不住,急躁地挥出一刀,右侧露出空门,我让开他的刀,抢了过去,增长天“啊”了一声,我却调转雷神剑,用剑柄狠狠撞在他的肋下。
增长天闷哼一声,痛得弯下腰去,我双膝一夹战马,与他擦身而过,对着城头挥出一剑。
霹雳一声撼动天地,青紫色的电光从空中狂泻而下,城头一处喀喇一声塌落,这一击之力,带得砖瓦和守军的尸体全都抛上空中,过了好一阵才纷纷坠地。城墙上现出一个巨大的缺口一直延伸向下,离地面仅有半个城门高。
叛军一阵欢呼,有人抛绳索勾住缺口往上爬去。缺口附近的守军非死即伤,竟然无人能去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