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白瞻离开的头一个晚上,庄书晴睁眼到天亮。
精神差了,脸上如蒙了一层灰,白府的人不敢说什么,皇帝自忖是长辈才能说她几句,“去西域什么事不干,一个来回就得两个月,你这样怎么熬到那时候去?朕知道你担心,可朕相信瞻儿对你一定一样担心,所以才会在走前为你做足准备,你……”
皇帝摇头,“你这个样子他可放不了心。”
庄书晴不可抑制的红了眼眶,抬起头来去看青花瓷的药水瓶子,语气有些沙哑,“我只是还没有适应。”
皇帝哪里忍心还说她什么,说到底她不也是担心瞻儿吗?总比没良心的不关心他死活要好不是!
叹了口气,皇帝什么都不在说,一转头就吩咐温德,“午膳你亲自去盯着,叫他们上心些,朕瞅着她都瘦了几圈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是。”
庄书晴倒也不拒绝这份好意,看了眼外面微亮的天色起身对轮值的荣正道:“你们也看我换过不少回药瓶了,没多少技术含量,只需看盯点,瓶子见底了就立刻换上,这里还剩三个,麻烦荣院使费心。”
荣正心里本还有些顾忌,毕竟药是用在皇上身上的,要是哪没做好,后果自己担不起,哪想到皇上已经先行开口,“朕都看会了,你去吧。”
庄书晴屈身一福,带着温德去了偏殿,那里,所有五品以上京官都已经在等候。
一路心跳如雷,来到门外时,庄书晴觉得人都有些晕眩了,不得不停下脚步安抚自己跳得过急的心脏。
在现代,她不过是个普通人,上着朝九晚五的班,因为背着黑锅心里还有着不甘,所有的官都只在电视上见过,就和许多平平凡凡的小老百姓一样。
要说唯一可能比人强的,大概就是因为孤儿出身在长大的过程中自带的超强韧性,一般的困难,休想将她打倒。
只是眼前的困难实在大了些。
偏殿已经有人看到她了,迟迟不见她进来,已有议论声传出。
庄书晴耳尖,自然听得出话里不乏贬义。
要认输吗?
不!
之前的惶然全部褪去,那些话一入耳反倒激发了她的斗志!
她确实没有当过官,不懂那些为官之道,可那入如何!
她就将周朝当成一个公司来管,身为公司的掌舵者不需要什么都会,只要能将合适的人放到适合他的位置上,让他去当牛做马,只要她不昏头做一些异想天开的决策,周朝就乱不了。
就是这样,她怕什么!
深深呼出一口气,庄书晴背挺得更直,斗志满满的跨过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