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泽民仔细看了信就明白父亲为什么这么说了。
谁都想把权,想要富贵。想要家族长盛不衰,他自然也不例外。
在确定那个传言是真的后,他不是没有过其他想法,凉山县县令亲自登门许下各种好处,那样子只恨不能将凉山县的权力分他一半。
后来会元府的府主也派了亲信前来,只要点一下头,庄家的子弟不用辛苦去参加科考也能有个很好的出路,还是得实权的那种。
他当然心动。
若非父亲及时将他点醒……
后来一直没有得到书晴的准信。他心里也不是没有芥蒂,觉得她忘本,不为家族计。
可这封来得不算及时的信里,她很清楚的解释了不起用庄家的原因。
也是,能以女子之身,以这样的年纪掌一国之事,又岂会这点考量都没有。
她可以给庄家一个相对高的起点,让庄家不再默默无闻,可她不能给庄家实权,不能让庄家人无功而身居高位。没有那个本事却得到那一切,从高处摔下来时只会更加惨不忍睹。
庄家想要走得远,就必须走得稳。只要庄家掌舵之人稳住了,再有她托着,不愁庄家无出头之日。
庄家最占优势的是,书晴还那般年轻,还有长长久久的以后能相助庄家,而非垂垂老矣,可能一觉就再醒不来。
她姓庄,虽说和外祖家亲近,可至今为止。董家也只有一人在朝中,这方面。她谨慎,慎重得像个思虑万千的老人。
骄傲实在有些掩藏不住。庄泽民眉眼都是飞扬的,“父亲,我去给书晴回信,告诉她她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
庄平志想了想,摇头,“信我来回,你收拾收拾,和你媳妇去一趟会元府,看看敏丫头那里有没有事,小小一个凉山县都不得消停,我担心她那里会出什么岔子。”
“父亲是说……”
老人这几天身上不爽利,但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除了咳个几声,倒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来,“晴丫头是女人,这就是她的死穴,中原人自古以来就有一个毛病,有外事时会握紧拳头团结对外,可一旦国泰民安,人就不会安份,就当是防患于未然吧,防着些总没错。”
庄泽民心头一凛,低头应是,将信放下,垂首退了出去。
打发了儿子,庄平志又打了信看了多遍。
要说不骄傲那是假的,周国多少人,偏偏最有出息的就出在他家里。
可他同样胆颤心惊,和皇权沾边的事,从来都是伴随着祸端的。
他一直都知道那对姐弟会有出息,只是他一直以为以后扬名,或者说有机会当大官荣一族的是书寒,没想到书寒还没长大,倒是晴丫头走到了这个程度。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也不知道她经历了多少,承受了多少,付出了多少,可他知道,天上不会有掉馅饼的事,庄家帮不上他什么,只能最大程度的不给她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