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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杯,敬无限的未来。”
连着三杯酒下去,庄书晴脸颊浮起红晕,要说醉,却还差得远。
夹了一块扣肉到皇上碗里,“您不能吃得太油腻,这道菜您只能吃一块尝尝味。”
皇帝一口咬掉一半,并不觉得油,入口即化,很是入味。
放下筷子,皇帝感慨,“不能随心所欲的吃喝,人生少了多少趣味。”
“现在忍忍,以后就能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了。”庄书晴又给每人夹了一块,自己却不吃。
看止顾看着自己,庄书晴端起酒杯碰了一下他的,“闻着味儿就饱了,晚点再吃。”
白瞻给她夹了些清淡的放在碗里,没有说话,意思却表明了。
庄书晴也就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这是周知肖有记忆以来吃得最舒服的一顿,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满足了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也因为太过满足,话想也不想的冲口而出,“庄姐姐,以后每年我都来蹭一顿年夜饭吧。”
“每年?”白瞻轻飘飘看他一眼,“以后每年你都往会元去?”
周知肖愣住了。
“然后让人抓住规律,要了你的命?”
饭菜好像都没那么香了。
周知肖低下头去,“一定要去会元吗?京都哪里比不得会元?”
庄书晴一口饮尽杯中酒,因为喝了酒,说话越加没了忌讳,“哪里比不得啊,其实都差不多,但是在我一开始的计划里,我就是想要在会元养老的,京都自然不会比会元差,可我和止顾不能长住京都,知肖,你应该很清楚原由。”
周知肖被教导了这大半年,这些事自然能想到,可是,“庄姐姐,我不会那么想的,我对谁提防也不会对你和白哥哥提防,这皇位你们要看得上,哪里能轮到我,我都懂。”
“你是懂,你也不会防我们,可别人不会这么想,总有人会盯着这事,想从这里面做文章,你现在还只是一个人,可你会成亲,会有孩子,我和止顾也会有孩子,你能肯定他们不受影响?以后,长长久久的以后,谁能说得好,与其将感情消磨在猜忌里,倒不如远一些处着,做个合格的亲人,你要是在京都呆得闷了也有个地方去,以后也能坦坦荡荡的告诉你的皇子,在会元还有一户人家是可以信任的亲戚,而非在他的成长过程中不停的有人告诉他,他得防着那一家子,知肖,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
执壶给他添满酒,庄书晴继续散散漫漫的道:“会元离京都近,你何时想来了便来,即便不能年年都去会元和我们一起团圆,平时还不是想去就去,再说你不能去,我们还不能回来?你啊,只要将大周朝治理好了,以后想如何便能如何,要是大周朝始终不能安稳,你又如何有那些闲情逸致,所以啊,归根到底还得看你自己,皇上,您说是不是这样?”
皇帝偷偷又吃了一块扣肉,此时听到书晴点名,忙作贼心虚的附和,“对对,就是如此,不过书晴啊,你们走的时候会带上我吧?”
“您想去便去,谁还能拦着您不成。”庄书晴不满的瞪向夺走自己酒杯的止顾,“我一年到头也就喝这么一回酒。”
当大夫必须忌酒,她在这方面尤其注意,也就在过年这日能放松一下。
“先吃点菜,酒一会陪你喝。”
胃里确实有点烧,庄书晴也就委委屈屈的屈服了,老老实实的吃白瞻夹到碗里的菜。
周知肖看着两人的互动羡慕得不行,不知道他的太子妃有没有庄姐姐的三分。
恰好庄书晴也想到了此事,吞下口里的菜抬头道,“我看好的太子妃有三个,陈家长女,韦家么女,祝家长女,年后安排个机会你去见见,看谁更合你心意。”
看了白瞻一眼,周知肖试探着问,“庄姐姐更看好哪个?”
“我啊。”庄书晴想了想,“陈家长女聪慧,素有才名,且心性也算沉稳,算是不错,韦家么女的话,大概是因为上面两个都是兄长,性子比之另外两个要娇一些,不过也算识大体,母仪天下差了些,能被我看中也是觉得她能做你的解语花,让你平素松快些,至于祝家女。”
庄书晴顿了顿,“祝家的家庭是三家里最简单的,只得一儿一女,且皆是嫡子女,她为长,弟弟被我选入前线观战团,你当知道我当时选人的标准,能入选的都不差,再加上祝家是武将世家,祝家姑娘和一般的闺阁女子有些不同,她有着其他人所不具备的英气,那姑娘我见过,长相上没得挑,虽自小习武,行事却并不粗鲁,精气神很是不错,学识虽然比不得陈家姑娘,可是这才女之名有太多水份,我倒觉得她学的那些都挺不错,做太子妃也不需要能写出好诗来,在我看来她是三人里最能担得起事的,梅兰竹菊,各有其美,你不用管我看好哪一个,这是你要过一辈子的人,你喜欢哪个便选哪个。”
听庄姐姐说了这么多,周知肖哪里还会不知道庄姐姐喜欢的是祝家女,光听着,他也觉得这祝家女不错。
撇开其他不谈,他需要一个心性坚韧的太子妃,在那个深宫里,软弱的人会被吞噬,心性不坚定的会变得面目全非,韦家女首先就在排除在列。
而才女素来心性骄傲,这样的可以为侧妃,不能当正室。
至于祝家女……
周知肖眼神微闪,那样性子的人,镇得住那些魑魅魍魉,也必然心性坚定。
他希望在自己累了的时候,能有个人说说话,不用顾忌外戚,不用担心她另有居心,他不敢说自己能做到白哥哥对庄姐姐这般,但是,他一定尽他所能的给她身为妻子该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