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白瞻没有将自己的短处示于人前的意思,打断他的话,对床上的人道:“你只管好起来,其他不用管,该死的活不了,死了的也活不过来。”
还真是瞻儿会说的话,皇帝眼里闪过些许笑意。
很快,这笑意换成了怔然,他想起了另外一个儿子。
几个儿子里,除去瞻儿,他最喜欢的就是老五,自问平日里对他不差,可哪里想到,他会狠心到要他的命。
明明存着那样狠毒的心思,他却表现得和往日无异,贵妃也是笑语晏晏,真真是好本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当年那个温柔的解语花,牙牙学语时就胆大得敢拽着他的龙袍索抱的稚儿,怎么就变得这般狠毒?
说到底,都是皇位闹的吧。
皇帝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身上传来的疼痛那么真实,提醒他自己现在有多身不由己。
他不想去问老五后果如何,也不想再去管那些他管了几十年的事,再差,也不会比眼下的情况更差不是?
庄书晴过来看了下血瓶和盐水瓶都还够撑一会的就道:“我们都回避一下,温公公,皇后娘娘,您二位侍候皇上解决一下内急,要小心些,不要碰到这些东西。尤其是针。”
她说的坦然,反倒是屋里其他人有些不自在。
庄书晴率先出去了,携着白瞻一起。
太阳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庄书晴不由得打了个呵欠。只恨不得在这里有张床给她趴上去才好。
周知琛走到她身边轻身问,“只要换了血父皇就会好吗?”
庄书晴并没有给他确切答案,“我其实并不了解这个毒,以我的理解,皇上并非吃下的解药,而是另僻蹊径,一时半会想要恢复如初怕是不能,朱归去请御医来会诊了。看能不能开个方子双管齐下。”
又打了个呵欠,眨角都泛了泪花,再加上穿着一身破烂,让她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周知琛不由得道:“我去宫妃那里给你要件能穿的衣裳来,这宫里最不缺这个。”
庄书晴低头看了一眼才恍然,不过她还是拒绝了,“没什么,不丢人,我穿不惯别人的衣裳。止顾也不爱闻陌生气味。”
后一点才是主因吧,周知琛知趣的不再多说,这两人的羁绊有多深。他每一刻都在刷新认知。
白瞻只是握紧相牵的手,像是没有听到周知琛的话。
没多久,温德的声音传来,“好了。”
庄书晴没事人一样来到床边,瞧着两边的针没有碰到又去看血瓶,不多了,她干脆等到将血瓶换了才再去抽血。
不过人已经醒过来了,动手之前她抬头道:“皇上,可能会有一点点疼。您忍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