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轻笑,“我是不是要见个礼才合适?”
“您是我兄弟的先生,可不是其他人,要行礼也该是我才对。”庄书晴将周知肖往前推了一步,“我还得再给您推荐一个弟子,知肖,去给先生见礼。”
周知肖很听话,不过苏文却拦住了,“等我正式任太傅了再行礼不迟。”
庄书晴也不强求,示意苏先生在她对面坐,她也坐回了书案后头。
“苏先生别怪我劳动您前来,我能教他一些东西,可我到底是个女子,有些东西没法教他,其他人我又信不过,想来想去都觉得交到您手里才是最好的。”
苏文为人师表这么多年,这方面还是有自信的,闻言也不客气的收下这顶高帽子,“你想我教他些什么?”
“那些老八股就算了,他不用参加科举,学那个也没用,具体要怎么教您说了算,您觉得怎么教对他有益就怎么教,无需照搬前人套路,不过……一味讲究仁德非周国之幸,眼下的情况就是前车之鉴。”
苏文无语的看着她,这就差没指名说皇上仁德过头才造就眼下局面了,虽然这话也没错。
庄书晴指着一本本垒起来的批过没批过的奏折,“权力的滋味很美妙,不是每个人都能稳得住的,这样的情况有一回就够了。”
“你可真是。”苏文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平时你在宫里就这么说话?切记祸从口出。”
“平时也没几个人能和我说话,您放心,兰芷轩都是止顾的人,这里的话传不出去。”
“你心里有数就好。”苏文看向安静倾听的周知肖,虽然是强塞来的弟子,对他的第一印象倒也满意。
“我会写信回去让家小前来。”
“也好,我也不想让书寒和薇儿以后没了见面的机会,原有的感情都要淡了,对了苏先生,我会让书寒做知肖的伴读,你就两个弟子一起教吧。”
苏文想了想,也没反对,其实两人是不能放在一起教的,一人学的君之道,一人该学为臣之道,学不到一起去。
不过一起也有一起的好处。
书寒既然以后要走仕途,和储君拜同一个先生,一起学习日日相伴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
次日的朝会,看起来和之前并无不同。
只是坐在首位上那个陷在宽大的椅子里越发显得娇小的女子今日左侧站了一人。
“此乃六殿下,温公公,传旨吧。”
温德手执明黄玉轴,上前一步摊开来,除了庄书晴依旧安坐,其他人都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年迈病弱,已不足以思一国之事,今庄氏女书晴,聪慧,忠心,乃天降之才,朕爱惜之,信任之,予她最大权限以督国事,她之言,即朕之旨意,违她之命,以抗旨罪论,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庄书晴听到一半就站起来了,这和她想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