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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人命因为没有发生在眼前,所以也只是个无关痛痒的数字,庄书晴心里凉了下,也不能再往深里想,“皇上打算让我往哪里去?”
“南台府,那里百姓已经被传染,掌南台府兵权的梁正召也传染上了……”
白瞻突然插嘴,“他不能用。”
皇帝想问他怎么知道不能用,可想到一开始压制住此事,最后让这事同时暴出来正是这个儿子,也就明白过来,微一点头道:“我会让人彻查。”
白瞻还是不甚满意,“既然想让书晴去南台府。还让她来京都干什么。”
“……我以为你不希望她去南台府,毕竟那里现在不安全。”
“要是书晴不想去,你就是下个圣旨我也能当没看到。可她向来将病人看得重,不会不去。”看书晴传来的有些抱歉的视线。白瞻勾起嘴角,“我总能护得住她,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看着儿子,皇帝眼前浮起另一个女子的容颜,当年她也曾脆生生的说:“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沛郎可愿陪我去?”
当时他是怎么回话的?他说,“当然愿意。”
可他食言了。并且食言了一辈子。
陪着她去了许多地方的是年幼的儿子。
忆及往事,忆起那个明媚爽朗的女子,皇帝就忍不住对这个儿子更好,“我再添些人手给你。”
白瞻其实不想要,也下意识的就想拒绝掉,可想及马车里书晴说过的话,也就勉强忍了下来,不甘不愿的抱怨,“你的人太弱了,没我手底下的人好用。”
被嫌弃成这样。皇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那些个皇子哪个不想从他这里掏东西,就这一个。送他都是满脸忍耐,一副巴不得他赶紧收回去的模样。
他还得宽慰他,“跑个腿总能行。”
好像也是,白瞻不说话了。
皇帝知道他这是接受了,高兴的去和让儿子变得好说话的准儿媳妇说话,“明天你再在京都呆一天,太医院的太医还是得往下派,明天我让他们去瞻儿那里寻你,要怎么做。你详细教他们,把话都给他们点透了。要是还学不会,叫他们全滚回去吃自己。”
庄书晴自然不会拒绝。“我今天回去将东西准备好,明天一样样给他们说,其实真的不难,只要用心记下照做就好。”
从宫中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这一天费了太多脑子,马车还没出宫庄书晴就靠着白瞻昏昏欲睡,回到白府强撑着交待了几句就睡得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