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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氏也笑道:“既然出来了一趟,就应该敞开胸怀玩上一天,你们都去吧。我年岁大了,就不跟着你们年轻人凑热闹了,我先去订两桌素斋等你们中午一起用,顺便歇一歇。”
花开忙说道:“我还是陪着额娘吧。”
“那可不行!”舒舒觉罗氏拉住花开的胳膊“走吧,权当嫂子心疼我,你看看他们一群大男人,独我和富察嫂子一起,这也太孤单了些,你无论如何也得去。”
佟佳氏知道舒舒觉罗氏很得宠,不愿意花开得罪了她,便连连催促道:“还是陪着侧福晋去玩吧,正好散散心,额娘不用你陪。”
花开没有办法,只好跟着众人奔着后山去,一路上心里还在打鼓,四阿哥跟十四阿哥好像一直不睦,若是他看见自己跟十四阿哥一起,会怎么样?如果因为这个以后懒得搭理自己了,那就好了……她正想美事儿,九月在她耳畔说道:“奶奶,您小心些侧福晋,奴婢总觉得她不安好心。”
“咦?”花开一阵惊愕,什么情况?难道自己跟舒舒觉罗氏有什么过节?周围好些人,花开不好深问,心中暗暗警惕。
众人一直登上山顶向下一看,不由眼前一亮,坡下是一片梨花,真是美不胜收,周围鸟语莺啼,淡淡的花香弥漫在春风里,微风吹过,漫天飘飞的梨花清扬,雪白的花瓣纷纷扬扬洒落……众人都忍不住喝一声彩!
大家纷纷钻入梨树林,一路说说笑笑,十四阿哥说道:“美景当前,咱们是不是也应该学学古人,每个人都吟诗一首留作纪念?宏庆,你先来!”
陪同十四阿哥来的游玩的,是几个和他亲厚的勋贵子弟,虽然大家都读过书,却都不用参加科举,对诗词的研究也有限,几个人中有诗才的几乎没有,完颜洪庆更是不行,他琢磨着与其献丑不如藏拙,看了看跟在舒舒觉罗氏身后的花开,宏庆尴尬的笑道:“十四爷,您这可是难为奴才了,作诗奴才可不行,不过评诗还是没问题,不如贝勒爷作了诗奴才给您评评?”
十四阿哥笑骂了一句,目光看向其他人,因为有几个女眷在,众人都怕丢面子,纷纷摆手不肯作诗,十四阿哥骂道:“瞧你们那点出息。”回头看见花开,便道:“据我所知,你可是咱们旗人的才女,如此美景,不如作一首诗如何?”
花开一阵紧张,自己还是才女?她看了看九月,这丫头怎么没告诉她?
眼看众人都看向她,花开故作镇定地微微一笑道:“有十四爷珠玉在前,妾身怎么敢班门弄斧?我看还是免了罢。听着这附近好像有山泉流淌的声音,不如我们去看看?”她后一句话是对着富察氏说的。
富察氏也觉察到十四阿哥的行为有些奇怪,就算是小姑有些诗才,以前也名声不显,他又何必说出来?莫不是别有用心?额娘说的对,还是距离皇家人远一点的好,她忙点头道:“那就去看看吧,听说山泉都是甜的,城里那些送水的,不会是从这里取的山泉水吧?那可真是不易。”
皇宫里御用的山泉水都是从玉泉山取的,寻常人家自然吃不上,有那讲究的富贵人家,也是买山泉用的,至少烹茶的水就很有讲究,众人一听是去寻山泉,都来了兴致,独有十四阿哥被花开扫了面子,心中不快。
大家寻着声音找去,果然找到一处流往山下的泉水,周围蛙声一片,落英缤纷,芳草萋萋,景致独好,有那好事的忙喊道:“追根溯源,总要看看那泉眼方好。”自有人应承,好几个人顺着水流一起去了。
十四阿哥却留了下来,他心中对花开有些不满,便起了捉弄她的心思,于是指着刚刚被他们惊吓得四处逃走的青蛙说道:“钮钴禄氏,出水蛤蟆穿绿袄。”
剩下的几个人闻听都嗤嗤地笑,这些人中只有花开穿着着淡绿色梅枝旗袍裙,十四阿哥这明显是在讽刺她,暗喻她是蛤蟆,就连看起来一直端庄娴雅的舒舒觉罗氏,竟然也忍俊不禁,她转过身去,花开只见她只双肩不停的抖动,显然是在窃笑。
花开不由微怒,尤其见十四阿哥得意洋洋看她的样子,就更生气了,不过一眼瞥见舒舒觉罗氏一身银红色黑领金色团花纹旗装,她突然想起一句,觉得倒也应景,便立刻面带微笑地说道:“十四阿哥,落汤螃蟹罩红袍!”
花开这一句回敬不仅对仗工整,而且把十四阿哥比作横行霸道的螃蟹,这番讽刺挖苦连带着侧福晋舒舒觉罗氏也被捎带上了,花开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很得意,看来自己很有急智,在“老古董”跟前熏陶多年,收获不小嘛。
这暗含的讥讽,一下子让十四阿哥很是羞恼,他到底年轻气盛,以前从来都是所有的人都敬着他,这会儿被花开打脸,就觉得面上有些下不来,顿时面红耳赤、有些恼羞成怒,冷眼扫了周围的人一眼“你们都下去,爷有话跟她说。”
花开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小心眼,撵了人这是要干嘛?完颜洪庆担心地看看花开两眼,也不敢辩驳,急忙跟其他人一起退走,富察氏低声对花开说道:“跟贝勒爷道个歉吧,我去旁边等你。”
花开才不想道歉呢,大家半斤八两,一个蛤蟆一个螃蟹,而且还是他先招惹自己的!凭什么要给他道歉?虽然如是想,到底还是心虚,黑暗的封建社会,普通人没人权啊。
花开看见舒舒觉罗氏也没走,心下稍安,十四阿哥却说道:“爷想单独跟她说两句。”那意思是让他的侧福晋也离开,舒舒觉罗氏满心怨念和不甘心,却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一转身的功夫,眼底闪过一丝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