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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袍?”四阿哥将茶杯端起来,随即递到了乌喇那拉氏跟前“既然是普通的大红袍,那你自己喝了吧。”
乌喇那拉氏的脸顿时变得死灰,花开就算再迟钝,也明白了,这杯茶肯定有问题,怨不得赖嬷嬷要提醒自己,只不过她是乌喇那拉氏的心腹,为什么要帮自己呢?难道知道此举注定会失败,是想提前找一条生路?
乌喇那拉氏双手颤抖的将茶杯接过来,定定的看着四阿哥“王爷,妾身……妾身……”
四阿哥冷冷的说道:“喝下去!”
乌喇那拉氏定定的看着四阿哥,他为什么这么狠心?难道他对自己,就半点情意都没有了吗?
四阿哥阴鸷的眼神看着乌喇那拉氏“怎么?想让爷饶你么?爷问你,花开何处得罪了你?你要置她于死地?”
“爷,可是妾身从来也没有对不起你……”
“哈哈!”四阿哥狂笑了两声“你没有对不起我!你真的没有对不起我吗?我问你,宏昀是怎么死的?你回答我!”
乌喇那拉氏心里一片死灰,她明白,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四阿哥洞察了,等待她的将是死路一条,既然这样,这杯茶喝不喝都是一样,她将茶杯举到唇边,脸上带着决绝,她早就想到了这一天不是吗!乌喇那拉氏将茶水一饮而尽。
四阿哥神情复杂的看着乌喇那拉氏,半响过后,见她仍是拿着茶杯垂首站着,脸上泪水涟涟,那烟熏妆被泪水弄得一塌糊涂,看着有些可笑,可是屋子里的几个人谁也笑不起来。
四阿哥想到二人刚成亲卿卿我我的时候,他曾经想着一辈子要善待她,可是她不但没有护住弘辉,事后又多方报复,他的子嗣稀少,都是拜她所赐!今天更是想害花开来了,四阿哥想到这里,心里又冷硬了几分,什么叫自作自受,他今天就要看看!
四阿哥冷冷的说道:“乌喇那拉氏,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府里好好养病吧,府里所有的事情,都交给苏培盛,你记住一条,若是有半点不好的流言传出去,你的兄弟姐妹,你们乌喇那拉氏家,就别想好过!”
饶是乌喇那拉氏脸上画了浓妆,花开也能看出来她的刷的一下变的煞白,握住汝窑杯子的十指一使劲儿,薄如蝉翼的汝窑杯子居然“啪”的一声被她握碎了,瓷片扎进她的手心里,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到了地上……
乌喇那拉氏仿佛没觉得疼,只曼声应道:“妾身明白,妾身觉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花开看着一阵心寒,四阿哥皱眉道:“你若是早点明白就好了。”
乌喇那拉氏突然呵呵笑起来“王爷,即使妾身死了,妾身也还是你的嫡福晋,这一点,就算是王爷你,也永远也无法抹杀,是不是王爷?妾身做下的事儿,你不会跟别人说的,因为爷最要脸面!哈哈,这就够了,只要妾身还是爷的嫡福晋,妾身就满足了。虽然王爷喜欢钮钴禄妹妹,可是她是寡妇改嫁来的,她根本没有资格、也永远做不了爷的嫡福晋!哈哈哈!想到这个妾身就好开心啊!哈哈哈……”
乌喇那拉氏笑得有些歇斯底里,四阿哥的脸色有些发青。花开勉强挤出个笑容,退后两步说道:“王爷,妾身出来的久了,家里孩子们该着急了,请容妾身先行告退。”说完,花开就想立马离开这里,她只想离开这里远远地,越远越好。
四阿哥见花开走了,他扫了乌喇那拉氏一眼,冷笑道:“我会告诉我的儿子,等我死了之后,跟花开合葬……”他说完,转身就走。到了大门口,正看见花开上了马车,四阿哥也不骑马,跟着花开一起上了车。
夫妻俩谁也没有说话,车厢里一片静谧,车外烈风呼啸,天寒地冻;车内暖炉滋滋,温暖如春,可是花开还是觉得有些冷,四阿哥紧紧地拉住花开的手,见她身上打颤,又揽住了她的腰,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
今儿是正月十六,在京城,最热闹的节日不是春节,而是元宵节。从正月十三到正月十七,京里的老百姓要整整娱乐几个昼夜,虽然现在已经过了十五这日,可是节日的余韵还在,到处披红挂彩,马路上熙熙攘攘。
街道两旁依然列市,什么珠宝玉器、日用百货,一应俱全,行人如织,所以马车走的非常慢,不时能鞭炮声笑闹声传来,到处都是欢快的海洋,只马车里死一般的寂静。
四阿哥摩挲着花开的脸蛋,他不想提乌喇那拉氏,花开也绝口不谈,良久,四阿哥说道:“不如爷带你去街市上逛逛,好不好?就咱们俩个……”
花开摇摇头“还是算了吧,咱们这一身衣裳,闲逛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换一身衣裳也便宜。”
花开还是摇头,四阿哥问道:“怎么?听了乌喇那拉氏说你没有资格做爷的嫡福晋,心里不高兴了?”
“没有。”花开摇了摇头“爷待妾身这么好,妾身有什么不满足的?”
四阿哥没有言语,既然花开不想去玩,也就罢了,他现在的确没有什么心情,不能给花开一个嫡福晋的身份,他还是很遗憾的。
花开的心里,对四阿哥则是淡淡的同情和怜惜,有乌喇那拉氏那样狠毒的嫡妻,有德妃娘娘那样偏心的母亲,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兄弟,四阿哥真是可怜……
四阿哥目光深邃,想着现在应该有很多人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乌喇那拉氏这个时候弄了这一出,会有什么影响呢?
四阿哥心里对她的厌憎又多了几分,却沉声对车外说道:“小禄子,马上命人去太医院找太医,就说乌喇那拉氏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