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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个匠人在第二天便拖家带口的入了柳府,并签下死签,柳卿终于从真正意义上有了完全忠诚于自己的人,虽然作用可能大不到哪里去,可是……
看云燕青对那桌椅的喜爱程度,还有那些世家子离开时的留恋不舍她就知道,这生意大可做得。
“全叔,店铺定下来了吗?”
明里暗里和公子说过很多次柳家不差钱,但是公子还是执意于要做这个买卖,这实在让柳全不解,公子明明喜爱书卷,爱做学问,怎么突然就对这黄白之物感兴趣了呢?
“定下来了,就在东大街旁边的松枝街,那个位置虽然比不得东大街,但是每天行人也不少,而且……那是新买下来的,就算有人想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柳卿听出了话中之意,抬眼望去,“有人在查?卫孚?”
“是卫公子,遵公子的吩咐,手下人并没有反击,只是先避开了,以免露出太多尾巴给人抓住。”
对卫孚,柳全是真没好感,以前还遮遮掩掩的查,好像自打上次和自家公子说开以后,这都开始明目张胆了,公子却偏偏没有任何多余的吩咐。
柳卿似笑非笑的看着柳全,“全叔,我对柳家确实不是太感兴趣,曾经最需要家人的时候他们不在身边,现在虽然多多少少还是借了柳家的势我才有今天,但是我并没有打算再多依赖于他们,你们若是觉得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是为我好,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卫孚要查我,自然是因为看出了我身后的柳家有不妥,他明目张胆的查是做给我看的,他在告诉我,除了这么查我,他没有再对我做其他任何我不喜欢的事,全叔,我让你们避其锋,不是因为我怕他,而是想保全你们,卫孚不简单,他若是真想动我,我不可能有今天这番局面。
你没发现吗?他明明是京城中人,也明明是世家子,但是那些世家子的任何一个圈子中都没有他,甚至大家基本不认识他,这说明什么?要么就是他隐得太深,以往并不曾和那些世家子有牵扯,要么,就是他从来就是站在暗处的,在京城中皇帝能容得下这样一个人,只能说这人深得皇帝信任,或者说他的一切行动是得了皇帝允许的,要想在京城立足,你觉得和这样一个人对立是明智的吗?”
第一次把其中的道理点透,柳卿一直以为全叔是懂的,因为她下达的命令他都执行的很彻底,没想到那只是因为是她的命令,并不是他看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柳全额上布满细汗,身体比脑袋更快的反应过来,直挺挺的跪了下去,那速度那力度,让柳卿都替他觉得疼,“小的蠢钝,请公子责罚。”
“起来吧,别动不动就下跪请罪,我什么性子就算其他人不知道,你也该明白几分,让下面的人暂时收敛一些避开卫孚,若是觉得有不妥当的就先隐匿起来,柳家的事我管不了,但是我也不想这些暂时把我当主子的人有所损伤。”
“喏,小的马上吩咐下去。”
柳全起身,身体微微躬着,公子话里对柳家的不在意和没一点对柳家的归属感让他心惊,不由得想为柳家说几句话,他平时绝对不会多说的话,“公子,族里绝对不是抛弃您,放您在外实在是逼不得已,当年把您带出族,三夫人还重病一场,差点归西。
这些原本就不是小的该多嘴的,只是柳家现在比以前要方便许多,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便能出现在您面前,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向您解释这一切,小的只是希望您不要对家族有成见,柳家……从来就不会舍弃任何族人。柳家的祖训第一条便是,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能以牺牲族人来成全柳家的冒盛,柳家也从不曾违背过。”
柳卿眼中有了些异彩,因为最后这一句,她对柳家有了些好感,在这个年代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家族,少有。
“我等着他们出现。”
柳全无声的躬了一躬,退了出去,从柳家出来的人,哪怕只是普通的侍女,都以柳家为傲,更何况是他这个为柳家世仆的人。
私塾增加了上课时间,这并没有让孩子们不高兴,反倒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的,穷孩子们是巴不得多学点东西,反正回去后他们家人也只要求他们好好练字,不像以前那样需要干很多活了,他们更明白只有多认字,以后才能帮到家里。
至于那三个从皇宫中出来的,自然是因为不愿意落后了,要是以后学问还比不上那些庶民,那才会被笑死。
现在宫里其他兄姐都会来亲近他们了,还总是向他们打听先生的事,哼,皇叔早就和他们说过了,除非是父皇问,其他人问的都不要说真话,他们三个可都串通好了。
而且,先生这里的饭菜好好吃哦,还会有甜点吃,比在宫里还幸福,他们都恨不得住在先生这里了。
以柳莲柏的学问来教这些孩子自然是大才小用了些,不过因为是卿儿所托,他还是教得极其认真,按着柳家族学的教法教这些孩子,虽然比起上午柳先生教的要严肃许多,但是他们也不讨厌。
上午的时候,柳莲柏就光明正大的坐在学堂后面听自家妹妹教学,课堂上的那种活动生动是他从不曾感受过的,不管是在官学私学,还是在柳家族学都不曾,但是在卿儿这里,她不但教了许多东西,而且让孩子们保持着热情,积极的提问回答,甚至还能举一反三的带出其他东西来,怪不得卫孚会把皇家的孩子都放到卿儿这里来,他都想让族里把自己的孩子送过来了。
这才是真正的启蒙啊!连带的让他都时不时要思考一下……他是不是也重新启蒙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