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
两人齐齐望去,进来的是何嬷嬷,边走边尽可能的给自己整理仪容。
看到秋谨跪着脚步顿了一顿,心知这事怕是瞒不住了。
遂也跪在了秋谨身边。
华如初怒极而笑,“好啊,看样子真是所有人都知道,就我被蒙在鼓里了。”
“哇……”
声音一滞,华如初低下头便对上儿子的视线,摸了摸他的脸安抚他,将吓哭的女儿抱起来轻轻拍着。
“夫人。老奴来吧。”
华如初不搭话,自顾自的安抚女儿。
何嬷嬷苦笑,看了秋谨一眼,不敢再动。
安安很好哄。在母亲的怀里很快又睡过去了。
有人轻轻的敲了敲门,夏言走进来张口就想说大公子在指挥灭火,可看到屋里的情形,忙咬住唇。将到了嘴边的话都给吞了回去。
“你准备如何回我的话?”
夏言低下头,在发怒的小姐面前不敢再有丝毫隐瞒,“外面有人挑起民乱,大公子带人出去了。”
华如初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糟糕,小心的将睡着的女儿放至一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夫人,您在床上躺着,婢子什么都说,您别下床。”
华如初冷眼扫过几人。汲上鞋子到桌边坐了。“夏言。你先告诉我外面走水是怎么回事。”
夏言偷偷看了秋谨一眼,没有得到任何暗示,只得道:“马管家说是有人纵火。具体的得问过马管家才知道。”
“去问清楚了再来回我话。”
“是。”
夏言一走,华如初视线落在跪着的两人身上。
“何嬷嬷。你去看着孩子,秋谨,你来说。”
“是。”何嬷嬷起身上前,看着圆溜溜瞪着眼的少爷自然的露了笑,给两个孩子搭好小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视线时不时的落在依旧跪在地上的秋谨。
这是她头一次见到夫人发威,不像宫里动辄要人性命,就算是发怒,夫人也是顾及了她们的。
“……现在蝗灾严重,粮田颗粒无收,据说有些地方连绿色都见不到了,比之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严重,自从少爷小姐降生的消息传出去后,便有人将这天灾强加于少爷小姐身上,昨天齐南回报,说有百姓往昌邑聚集,更放出传言说要想缓和旱情蝗灾,需得……需得处死双胎中的一人。”
秋谨双手绞得死紧,身体僵硬得不敢动弹,她一直以为小姐在大公子出事那次的怒火就已经是极至,可现在她才知道小姐完全看不出怒意的时候才更让她心悸。
“所以大公子是处置那些人去了?”
“是。”
“说要处死双胎中的其中一人……”华如初几乎是咬着牙将这句话从牙缝里逼出来,“这样的人多不多?”
“……不少。”
好,真好,她的男人为了兖情的旱情都快要愁白了头发,她也为之想方设想,他们就是这么回报他们夫妻的。
这就是百姓。
当他们自认为谁威胁到了他们时,哪怕心里并不那么肯定,他们也要将那个有可能的源头给拔掉。
当事后知道事实并非如此时,他们心生悔意,流几滴泪水,事情就须得揭过去。
因为法不则众。
可受害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