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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霞走上来,打开了药膏的盖子,态度比任何时候都恭敬:“王妃,请让奴婢上药。”
“哦。”严真真只觉得胸口堵着块大石头,目光仍是看着帘子的方向。
那里,早没有龙渊的身影。
“嘶”蓦然的疼痛,让严真真叫了出来。彩霞急忙跪下:“王妃恕罪”手指,却又在严真真的伤处,狠狠地捏了一下。
严真真痛得五官都几乎变形,这丫头是故意的她正要指责,陈思雨早就抢上来,劈手夺过药膏:“弄疼了么?”
“是。”严真真的眼泪,急急地落下来。一半是疼的,一半却是因为半夜守候,换来龙渊绝不回顾的身影。况且,她也完全无意维护彩霞,人家都欺负到她头上,没有必要左脸手了一巴掌,再把自己的右脸贴上去。
“混帐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给我滚出去”陈思雨看到有两个水泡已经被挤破,顿时恼怒地喝斥。
彩霞有点慌了,梨花带雨般娇怯怯地央求:“公子,奴婢不是有意的。”
“笨手笨脚,还不下去自个儿去管家那里领二十鞭子,这几日不必上来服侍了。”陈思雨却毫无怜香惜玉之意,冷淡地吩咐。
“公子”彩霞似乎有些不敢置信,苍白着脸看向陈思雨。可惜后者根本懒得再看她,终于黯然地去了。只是看向严真真的目光,更加怨毒。
严真真很无辜地朝她眨了眨眼睛,她不过是不小心地撞破了他们之间的奸-情,有必要这时候落井下石么?
不过,真是疼
尽管陈思雨的动作堪称温柔,可严真真还是疼得挤眉弄眼。
“都怪那丫头手脚笨重,这两个的泡若是不破,倒不会这样的疼痛。”陈思雨柔声安慰,“别怕,这药膏是大内出来的,效果极好,日后也不会留下疤痕。”
“现在不大疼了,我要吃小笼包,冷了便不好吃。”严真真看着自己的手指被包成了一只粽子,终于发现人不会十全十美。至少,对于男人来说,包扎这种活儿,是绝对有些难度的。
陈思雨见她这时候还记挂着小笼包,忍不住又好笑又好气:“你呀,还能记得吃食,看来果然不是太疼了。”
枉他把心脏也疼得皱成了一团,人家心里根本就没领情,只记得她的小笼包原来受众人吹捧的自己,在她的眼里,竟然还不如一笼小小的包子?
“正是因为疼,才要狠狠地填些东西下去”严真真瞪了他一眼,“怎么烫着了右手?我带回院子里吃罢”
陈思雨有点不舍得她走,却似乎没有理由再把她留下,只得嘱咐两个人跟着,碧柳在一边早急白了脸,只因为她是下人,进不得花厅,只在外面央求看门的小厮。
“傻丫头,只是被烫着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严真真笑着安慰了一眼碧柳,谁知人家眼泪汪汪的样子,倒生像被烫伤的是她。
“王妃……怎么总这样多灾多难回了京里,可得去各大寺庙好好地拜拜,去去这晦气儿。”碧柳看到那根被包得比往常至少粗大了三倍的手指,悲从中来,抽抽噎噎,看向陈思雨的目光,更是含着怨怒。
“嗨,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就是烫了个泡么?走打水来,我洗个澡,松乏松乏地便睡去了。”严真真匆匆忙忙便想把碧柳打发走。
也不知道她朝龙渊使过去的那个眼色,某人看懂了没有。
“王妃受了伤,可不能下水。”碧柳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要是发了炎,那可就是**烦,往后指不定会留下疤呢”
“谁会朝我的手指头上看啊……”严真真无语,不过也打消了洗澡的念头。万一龙渊来的时候,自己正在澡盆子里,总不能这样见人罢?若是不见,错过了这回,又不知下回找些什么借口来见他了。
所以,她也没有再和碧柳争些什么,要了个呵欠:“行了,我这会儿困得紧,你也赶紧去睡罢。”
碧柳看她呵欠连天,虽然还有一肚子的八卦想要八一八,这会儿也只能狠狠地咽下。
“王妃若是疼了,只管叫奴婢起来。”临阖上房门,还要像交代小孩子似的,又交代了一句。
“知道,我不会跟你客气的。”严真真当仁不让地点头,倏然地钻进了被子,眼看着碧柳没了声息,这才一跳而起,连睡鞋也来不及套,奔到窗口便把窗户给打开了。
“呃……”看着眼前卓然而立的黑影,严真真因为猝不及防,差点失声惊呼。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这才知道惊喜。
眼前穿着一身葛布短衣的,可不就是龙渊么?心里满满装着的,全是喜悦。那些担忧焦急,一下子不翼而飞。
“龙渊”她喜孜孜地叫,把窗户开得更大了些,“快进来吧,外边儿风还是有些大。你倒是身强力壮,可我禁受不得。今儿开着窗户等了你一日,鼻子都有点塞了。”
“你……等我?”龙渊似乎有些不解,“还有,你叫我什么?”
“龙渊啊”严真真眨巴着眼睛,心里的预感再次变得强烈,“你不会真的……失去记忆了吧?你忘记了自己的名字,甚至忘记了我?”
“你是谁?”龙渊问得很直率。
严真真瞪了他半晌,二话不说地拽住了他的手:“都说了进来说话,你还傻愣愣地站着做什么?你倒没事儿,我怕是要眼泪鼻涕一起流。”
龙渊这才点头,顺手她的手劲,撑住窗台跃了进来。严真真看得有些傻眼,以前龙渊进来的时候,姿势可优美得很。而如今,分明像是个没学过武功的人,手脚全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