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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剑,暗自筹划着一击建功。不过,严真真似乎把全部心神都放在与刺客的答话上,竟然没有注意到他使过来的眼色。
自来到这个世界,严真真并不是没有想过找个男人依靠。可惜,打从卢家庄归来,孟子惆便被三震出局。严真真唯一想要求助的,便是龙渊。其次想到的,竟然是史剑飞。也许是因为他有着与龙渊一模一样的脸,也许是因为他与龙渊的血缘关系。
爱屋及乌,便是如此罢?
严真真一心一意地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孟子惆朝着她打眼色,打得几乎快要眼部痉挛了。
“那么,劳驾临川王妃了,你陪我出去罢。”刺客终于下定决心,不再奢求马匹。
“这样就对了嘛关系到我自己的小命,我自然也要替你打算的,是不是?”严真真笑靥如花,“那还等什么?事不宜迟,咱们这便走罢。”
孟子惆听得几乎哭笑不得,这叫什么话?连绑架这事儿,也不宜迟么?偏偏刺客仁兄还深以为然,点头称是:“好。”
“等一等。”孟子惆见两个当事人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急忙叫停。
“还有什么事?”刺客不满地皱眉,额上的血迹已经渐渐干了,严真真不由得暗赞,到底是过惯刀头舔血的,这愈合能力,也非同小可啊
“本王的王妃,身份何等尊贵?你若是一路挟持,便是害了她的名声。”孟子惆淡淡地说道,眼睛甚至没有向严真真瞟一眼,“本王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放了王妃。”
刺客恼道:“你当我是傻子么?放了她,我是百死无生便是你饶了我的性命,行刺皇帝是什么罪名,当我不知道?”
严真真惊讶地抬头:“可是好汉只是行刺临川王妃我而已,怎么又牵扯上皇上了呢?这话,可不能胡说的。若你不放心,不如走罢。我呢,就当是跟你出去散步了,正好呆得腻烦了,出去透透气儿。”
孟子惆啼笑皆非,不过对她的镇定自若,倒还真有三分佩服。他自问若是换了自个儿被人指着脖子面临生死存亡,也万万做不到嘻笑怒骂,仍自由心。
他的这个王妃,还真是与众不同,每每有惊人表现。至少,他是被惊着了,同时……也被迷着了。
刺客仍不敢放松,拉着她一路往前奔。
“哎呀,你慢一点儿,我踩着裙子了嘛”严真真被他拉得踉踉跄跄,忍不住抱怨连天。
“你不能一手提着裙子么?”刺客憋了一口气。
“我的手要维持平衡,哪里腾得出来提裙子?”严真真理直气壮,“你又不是不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最长的路,也没超过半里地,而且要闲庭慢步的。”
刺客懒得理她,不过脚步却放慢了。身后,孟子惆朝身侧的侍卫打了个眼色,众人便迅速散了。而他自己,则隔着五米的距离,紧追不舍。
严真真倒并不是故意拖拉,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想展露自己在空间里苦练的长跑“绝技”。按常理来说,她这样的贵夫人,便是应该走两步,喘三喘的。所以,她的表现也丝毫没有引起刺客的怀疑,甚至因为她言语可喜,手里的力度,还悄悄地放松了一些。
如果现在打个滚,是不是可以逃脱?严真真打量着自己的脖子和剑刃之间的距离,暗自测算了一下。如果没有其他选择,她说不定还真会来个姿势不雅的懒驴打滚。可她早已打定了主意,到得天高云低、渺无人迹之时,她再闪身进空间去。当然,得避着人,不然她的秘密一曝光,她将永无宁日。
既然有这么一个百无一失的逃生法子,她自然不会甘冒脖子被割断的奇险。因此很合作地被刺客挟持着往外走,尽管不快,也看不出故意拖延的痕迹,让已经生出怜香惜玉之心的刺客,也挑不出刺儿来。
孟子惆心急如焚,眼看着刺客离行馆大门只一步之遥,自己却还没逮着机会。严真真的小命,被捏在人家手里,他就是有上天入地之能,这时候也不敢枉动一根小手指头儿。
“王爷不必送了,让人在门口准备马匹。出城一里,我自会放下王妃。”刺客眼尾扫到孟子惆脚步微错,连上两步,反手把严真真挡在身前,磨刀霍霍。
“外面已经备有马匹,还不能放下王妃么?”孟子惆横眉怒目。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侍卫们总不会都回去睡大觉了罢?这会儿不知道伏在哪里,只待王妃安全,便群起而攻。我如今已受了伤,何况双拳难敌四手?”
“王妃千金之躯,如何受得马背上的颠簸?若是她伤了一根寒毛,本王上天入地,也要把你的祖宗八代揪出来。”孟子惆眼睛一眯,语气寒冷。
“哈哈”刺客仰天大笑,也不怕把御林军引来。严真真腹诽了一句,抬头看时,才发现行馆门外,正密密麻麻地站着一排御林军。
“王爷请放心,我的祖宗八代,如今也只得我一个。”刺客说着,哼了一声,再度把剑刃凑近严真真的脖子。
“好,出城一里,放回王妃”孟子惆受制于人,没奈何,只得跺脚答应。心中再恨,这时候也只得示弱一把。
“放心,我不是你们这种道貌岸然之辈,出城一里,自然会放下王妃。”刺客冷冷地说道。
御林军虽然排成了人墙,可严真真被挟,也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刺客把严真真一把带上马背,绝尘而去。
孟子惆跺了跺脚,翻身上了另一匹马。他的马,自然是千里神驹,远比随意替刺客准备的马匹为好。可是投鼠忌器,却只得放慢脚程,不紧不慢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