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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真真失声惊呼:“也就是说,三大异姓王并非一条心?那个什么见鬼的北靖王竟投向了朝廷,之前竟没有得到一点线索么?”
冰荒脸色很冷,声音更冷:“之前王爷联系的时候,并无其他表示。三大异姓王同气连枝,自开国以来便是如此。若是临川和平南两王被削了藩,北边儿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顶破了天也就是个侯爷,比起今日的尊贵何如是云泥之别?”
严真真锁紧了黛眉:“兴许皇帝给了他什么承诺,才会让那位背叛了三大异姓王的天然联盟。或者诚如你所言,他宁可要一个平安富贵的公侯,也不肯和你们一起冒险,恢复先祖荣光。”
“谁曾想到他竟会……”冰荒恨恨地捏了捏拳,“北方不靖,长年征战,总以为三大异姓王里数北靖最有血性。王爷处境艰难,当初好不容易才能攒下今日的资本。谁料头一个背叛的,不是王爷,而是他呢”
“那么……”严真真的神情更加严肃,“平南王那里,会不会也与皇帝达成了某种协议?”
“不会的。”冰荒想也不想便摇头,“平南王妃与王妃情同姐妹,平南王与王爷也胜似手足,哪怕明知必死之局,也绝不会分道扬镳的。”
严真真松了口气,对于洛雅青,她可没有那么大的信心。不过,听起来,似乎孟子惆和刘逸之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至少,这两个人是串在一起的,南方便有了保障。
“还好,只要对付北方,不至于腹背受敌。”严真真放下了一半心,“王爷去了哪里?”
“王将军顺利攻占了徵州,但刘将军那边,却陷入了包围。如今王爷连夜赶去,临走之前吩咐奴才把王妃安全送至山庄。”
“我才不去呢”严真真摇头,“要是我一走,临川整个儿的士气就没了。”
“有安侧妃和齐侧妃在……”
“她们只是侧妃,我才是王妃。”严真真扬起了下巴,“或许我无法与王爷同富贵,但共患难还是能做到的。你回去告诉他,他小看了我还有,等等,他赶去巩凡,走了多久?”
“才刚走半盏茶的功夫。”
“行,我们去追他。”严真真站起来,也不换衣服,“牵两匹快马过来,咱们这便走”
冰荒大惊失色,“噗”地一声跪了下来:“使不得,王妃王爷的吩咐……”
“将在外有所不受,反正他都走了,现在王府以我为大,自然得听我的。”严真真笑嘻嘻地说道,脚却丝毫不停步地往外走。王志中不在,王府还有谁敢拦她?
冰荒本能地伸手,抬头却见严真真脸色凝肃,目光坚定,紧抿的唇线,竟让他不敢再拦下去,只得磕了两个头:“王妃若去,只能让王爷分心……”
严真真的脚步顿了顿,忽地眼睛一亮:“那也容易,你总不会是一个人赶去巩凡的罢?我就混在你的队伍里,不叫王爷瞧见就是了。”
“这如何使得?”冰荒瞠目以对。
“是啊,这样也不行……”严真真咬着唇。
冰荒刚松了口气,却听她又说道:“王爷何等精明的一个人,你未必能骗得了他。再说,我秘密前往巩凡,还是会给人一种错觉,临川王的正妃离开了临川城,岂不是传递了一种对守住临川毫无信心的信号么?”
“王爷吩咐……”
严真真打断了他千篇一律的说辞:“你既得王爷看重,想来也不是那种一成不变只知执行命令的人。既然形势有变,王爷把我送走也是为了安全考虑。可我这一走,极有可能令整个临川的士气陷入低落。我知道,临川兵强马壮,王爷这样做也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可是你想过没有,战火一旦燃到临川本土,王爷这些日子所做的努力,便全都付之东流?”
冰荒垂首不语。
“你自个儿掂量着,临川如今商业已经够萧条的了,你可不能指望全力发展农业,便能让临川再度恢复繁荣。”
这句话,再一次打动了冰荒。他终于咬了咬唇,慨然点头:“王妃说得是,若是王妃启程前往巩凡,对于三军士气,是个不小的鼓舞。”
严真真欣然:“正是。”
她让人去叫螺儿,碧柳在外间听得分明,慌得奔进来一头跪下:“王妃使不得,巩凡正在打仗呢”
“就是因为要仗才要去的么”严真真不满地咕哝,“若是歌舞升平,我去那儿干嘛?我早就跟你说过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你不会是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罢?”
碧柳哭道:“奴婢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王妃若去巩凡,九死一生。”
严真真哭笑不得,没想到好不容易说服了一个,还有一个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碧柳,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王爷去得,我怎么就去不得?”
“王妃怎能与王爷相比?”碧柳气急败坏,“王爷武艺高强……”
“所以喽,他一定能保护我的。”严真真轻松地勾起了唇,见碧柳还待再说,忙举手阻止了她,“你放心,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儿,若真是有死无生,我也不会一头扎进去。就是知道有生无死才会去的嘛”
碧柳将信将疑,螺儿已在门边相候,扶起她来:“王妃既作了决定,碧柳姐姐也不要再拦了。真情素来是在患难中才体现的,王妃此举,必将垫定在王爷心目中不可撼动的地位。”
“可是……”
“我都说了没有危险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罢”严真真借机从她身边走脱,留下一句话便翩然而去。
“王妃不用带行李么?”冰荒追出来的时候,严真真已经上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