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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真真倔强而认真地说道:“我不怕被别人的唾沫淹死,因为我是会游泳的。”
孟子惆哑然失笑:“怕自然不怕,我总是护着你的。不过,能少些争端,又何乐而不为呢?我只说你不要亲手报这个仇,并没有说不能假手他人啊这个以后再说,包管让你满意。”
“你打算怎么做?”严真真疑惑地问。
“政治上的事,你不是不插手的么?”孟子惆似笑非笑。
“可是……”严真真哑口无语,半晌才悻悻道,“可莫为了他们打乱了你的步骤,小不忍则乱大谋。”
孟子惆笑得很舒展:“放心,我不会因小失大。为了那两个人,不值得坏了咱们的大事,是不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咱们远远用不了十年。”
严真真点头:“本来也没有立时三刻地便去报仇,只是这么一说罢了。难不成如今兵荒马乱的,我一头扎进京城去么?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嘛”
“怎么动不动死啊活的?”孟子惆不悦道,“记着,以后这个字眼儿,可不许轻易地说。”
“童言无忌。”严真真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晚餐来了,吃饭事大,先吃饭。”
孟子惆看着她跳出自己的怀抱,只是无奈地摇头。虽然眉心还微微锁着,可眼睛里却露出了点笑意。
“明儿入夜,我便打算南下。”孟子惆放下筷子的时候,忽然说道。
严真真见他一边吃饭一边攒眉,便知道他心里仍未放下战事,闻言也不意外,点头答应:“好,关于小白虎的事,我去搞定。”
“不用,明儿白天,我陪你去趟城外。若事不可为,那也罢了。不过是些迂腐书生极尽言辞,到最后还是要靠拳头说话。”
“这话说的是”严真真双手微击,发出一声清脆的掌声,“枪杆子里才能出政权,诚是至理名言。”
孟子惆笑:“你说得比我好。”
“哪里哪里。”严真真谦虚地讪笑。她只是剽窃了前人的说法,久经试验,怎会不令人发聋振聩?
“若是明儿能遇上小白虎,那自然最好不过。若是遇不上,那也没说的,那张虎皮也不能浪费,到时候隐隐一现便是。其实,也不过是要个说头。”孟子惆说着,又警告了一句,“你可别自个儿往城外跑,如今战事既起,难保不会有人生出异心。若是无事,只管守在王府里。临川城北面暂时无忧,但也有可能丢了徵州。到时候,临川的守城任务很重。”
严真真愣了愣,才眨巴着眼睛问:“那临川的驻军……”
“郭将军会留守临川。”
“哦,还好。”严真真松了口气,抚了抚胸,“我还以为你要我这个外行来帮你守城呢,除了身先士卒,鼓舞士气这一招,我还真没有别的辄。”
“谁敢让你身先士卒?你也不要常往铺子里去,螺儿虽然不在临川,但小琪和悦儿两个,也能勉强应付。况且,受战事影响,临川的生意也会不可避免地清淡很多。金香玉矿,不妨暂时停上一停。”
“我看着办。”严真真想了想,点头同意,“若真是兵临临川城下,不停也得停。现在倒还不妨,若是运气好,能把品质好的矿藏给开采完,趁着生意萧条的机会,让小琪和萧师傅他们埋头制批玉出来。”
“这金香玉一旦制出,不是香味极易散么?”
“不怕的,密封便可以了。”严真真笑着解释,“对了,还要做一些密封的容器,可以用琉璃来做。成本虽然高些,但我们可以干脆把琉璃盒子也做得精美些,看起来档次更高,售价又可上一个新的台阶,利润应该会不跌反升。”
孟子惆好笑道:“你算来算去,这些利润还只是你记在账上的利润,并不能变成银子,何必算得这么起劲儿?”
“但是在不久的将来,便可以变成银子。螺儿送了信来,再有半月,余杭的港口便可完工。那时码头可以出海,外国的轮船也不必再往北方,直接在余杭停船补给。当然,我们可以把精美的丝绸和瓷器运至余杭,银子赚起来是很轻松的。到时候,金香玉的神奇一旦被人知道,便会用大价钱收购。他们喜欢用香料,因为身上有一种味道,非用香不可。若有金香玉,一则可作首饰,二则亦可当香料用,还不必总费尽心机去添购。要知道,金香玉的香气,可与一般人造的香料不同。我相信,他们的贵族会对这种首饰趋之若骛的。其中的利润之大,我就不信精明的商人看不出来。”
“半个月么……”孟子惆沉吟。
严真真心里一沉:“有难度?”
“要看接下去的事态发展了。从目前来看,应该还不成问题。”孟子惆盘算了一阵,“这半个月,朝廷应该还不至于动用南方的军队。唯有北方失利,才会征召南军。”
“哦,我明白了。”严真真立刻心领神会,“你的意思是说,若是咱们战事失利,朝廷便不会召集南军?”
“不成。”孟子惆笑着解释,“若是战事失利,朝廷更要用南军。南北夹击,方能锁定胜局。”
严真真懵懵懂懂地问:“那你的意思是说,咱们不能输,得赢?”
“赢也不能,朝廷一旦失利,势必要严令南军,给我们造成一定的困扰。”
“那……输又不是,赢又不成,倒是该如何是好?”
“为今之计,唯有胶着。”孟子惆好笑地看着她满头雾水的模样,也唯在这样的时候,她才像个孩子,仍然在二八少女的年纪。
“这个……难度好像有点大啊”严真真皱眉,“增一分,减一分,都会惹得两地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