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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碧柳终于上前,替她更了衣。这一回,她没有卖弄自己的手艺,只梳了个平常的飞云髻。
“奴婢已吩咐了管事的媳妇子们,回头再来听王妃的吩咐。王妃若要去太妃那里请安,这会儿也该动身了。”螺儿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举止沉稳。
“你做得很好。”严真真微笑着颔首。若论忠心,自然以碧柳为首。但若论灵活机变,沉稳大方,则推螺儿。她很庆幸,当初用一腔的“侠骨柔情”,得到了螺儿的真心爱戴。
“幸好有螺儿呢,若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碧柳咕哝。虽是主仆名份,但毕竟打小儿一同长大,她和严真真说话,自然更随意些。
严真真看碧柳“戴”着两个黑眼圈,劝她在听风轩补眠。可碧柳却不放心,坚持要和螺儿一同陪过去。
“就怕太妃又使出什么手段,虽说进香是正经事,可毕竟王妃事前没有说过,就不声不响地出去了。还好咱们听风轩地处偏僻,若是走露了风声,更不好过。”碧柳悄悄地对螺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若是太妃有什么举动,好歹还能替王妃挡上一挡。”
螺儿默然点头,又交代了一句:“任是怎么问,你都得咬住了是陪王妃进香去的。那间寺庙,可让人打点好了?”
碧柳得意地一笑:“放心吧,孙嬷嬷早就着人办得妥当了,不会露出马脚的。”
“嗯。”螺儿这才放心,跟在严真真的身后,走进了太妃的院落。
春日初至,百花吐蕊,芳草间粉蝶轻舞,池塘里的新波,也仿佛染上了几许春意,倒是一番融融的*光。
临川王府的布置,本以清雅见长,就连主院都广种花草。太妃的院落,也不例外。
严真真带着碧柳和螺儿跨进门槛,却见太妃正坐在花架子下面。她抬头看了看太阳,似乎连吃早餐都有些早吧?
碧柳心里一紧,不由自主地拽紧了螺儿的袖子。螺儿却一脸平静,亦步亦趋地跟在严真真的身后。
“给太妃请安。”严真真仿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浅笑吟吟地行了常礼。
“跪下”太妃却厉声喝斥。
严真真眉尖微蹙,茫然不解地抬眸:“太妃为何对媳妇如此疾言厉色?我临川王府素以仁厚持家,太妃更是王府里头一个贵重的女子,怎的……”
太妃怒道:“你倒是伶牙利齿,难怪把你继母气得屡屡昏倒哼,我且问你,这几**怎的不在府中?”
这倒是瞒不得人的。
严真真早有准备,把螺儿替她设计好的话娓娓地道来:“原来太妃不知,那日入睡不过半个时辰,便做了个梦,如来佛祖金身偶现,要我去庙里进香。因时日过晚,便不曾与太妃请示。”
“一派胡言”太妃冷笑,“怕是又被哪个野男人给劫了去罢?”
“太妃……慎言。”严真真淡淡地说道,“咱们可是诗礼传家,王爷更是隐为士林之首,这番话若是传扬出去,连王爷的脸上,也没有光。”
太妃一凛,不由得懊恼。自己近来似乎脾气更见暴躁,总是沉不住气。怒瞪了严真真两眼,才冷声道:“你半夜离家,只带着一个嬷嬷和一个丫环,谁知道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呢”
严真真一脸的坦然:“当时事急,不敢惊动太妃,是以轻车简从。太妃若是不信……不如着人去庵里问过师太,自然水落石出。”
“是么?焉知你不是早早地与那师太勾结了”太妃冷笑,满脸怒容。分明是要先声夺人,给严真真来个措手不及。
严真真也敛了笑容,脸色严肃:“太妃从前替王爷在庵里许了不少愿,可曾一一去还过愿了?”
“自然……是……日后总要去还的。”太妃不妨严真真拿自己的谎话来质问,顿时有些心乱,也只得强辩。
严真真幽幽地叹了口气:“太妃自然是事忙,不记在心上。可如来佛祖却在我梦中发怒,因此不敢怠慢,只得连夜出府,前往诵金。又捐了一些香油钱,这才回来。”
言下之意,她这趟出府,倒是替太妃还愿去的。严真真太佩服螺儿了,想出这么一个借口,往后再“失踪”一段时间,也容易解释。
正文第140章王爷回府
第140章王爷回府
古代人再怎么强硬,对于佛道还是存有畏惧之心。更何况,事出有因,严真真三转两绕的,竟把太妃自己给绕了进去,倒让太妃无话可说。
“狡言诡辩”她恨恨地瞪了严真真一眼,盯着严真真的膝盖。早就打听到了,严真真的膝关节幼时受寒,经不得久跪。如今虽是春天,但地气还是寒的。有心让严真真多跪一柱香的时间,外人也说不上什么。可惜严真真虽然语言和软,身子却仍站得笔直,根本没有跪下去的意思。
不逢初一十五,本就只需常礼。没有犯大错,便是太妃,也不能强要她跪下。
“不管如何,王爷醒来总是大喜事,太妃事忙,又有了些年纪,一时忘记还愿也是应该的。太妃放心,当日许下的愿,就由我这做媳妇的,一一去还来罢。”严真真的话,说得漂亮,却把太妃噎得面目紫胀。
“我许下的愿,自然由我去还,不必劳动王妃了。”太妃面无表情,语气冷淡。她和严真真等同于已经撕破了脸皮,倒真不必再惺惺作态。
“若是太妃来不及,不如分一半给媳妇代劳罢。”严真真笑意吟吟,态度恳切。
“不必,也只那几间有名的寺庙罢了,我还没老到走不动。”太妃脸沉如水,怫然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