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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安若雅惨然一笑,“替我把凤冠取下来罢,这是正室才能戴的,我若是戴着出去见客,是越矩了。”
美琳怏怏地取下了凤冠,忽然神色一凛:“既如此,王妃为甚要把凤冠送与郡主?恐怕她另有想法,也说不定”
“任她怎么想,我也不会成为她的棋子。听说齐侧妃颇有背景,又有太妃撑腰,王妃落在下风,也是正常。这里的事,只与我毫不相干,随她们去罢。”安容雅恹恹地叹气。
“听说王爷长得可俊了……”美琳把孟子惆夸成了一朵花,不,简直比花还要鲜艳。
安若雅却似听非听,思绪不由得飘到了临川王妃严真真的身上。能够对出那样绝对的女子,会是不学无术吗?
“王爷安”美琳脆生生的声音,把安若雅惊醒了过来。因并非迎娶正妃,孟子惆身上穿的并非大红喜服,而是一件宝蓝绣金的长服,却衬得他唇红齿白,面如冠玉。
“郡主不必多礼。”他抬手虚扶,安若雅却仍是行了全礼,才款款起身。初来乍到,还是行规步矩的好。
孟子惆温言说了几句话,美琳早就趁机退了出去,善解人意地把门口的小丫头们,也给带开了。
安若雅神色安详,问一答一,问十答十,坐得端庄肃穆。她嫁来天旻之前,经过嬷嬷的调教,对于周公之礼,也只半推半就。轻轻仰着头靠在孟子惆的怀中,微微推拒,便柔若无骨似地任由他拨弄,在他的攻陷下缓缓地沉沦。只是情浓时分,由由眼角滚下了两颗泪,没入枕席间不见了踪影。
看着安若雅的睡脸,孟子惆却没有丝毫睡意。他不知道,自己娶了齐红鸾,又纳了安容雅,对严真真来说,是不是一种伤害。虽说男子三妻四妾本属平常,可自己娶侧妃的频率,似乎有点高了。可严真真却贤惠得拿出了最大的诚意,甚至连留香居的一桌一椅,都没有打丝毫的马虎眼。
她是个合格的王妃。
孟子惆得出了结论,可是心里,却显得有些空虚,仿佛并不满足。心脏塌了一个角,却没有谁替他巧手补上。
或者,明天该去听风轩了吧?
再翻了个身,他迷迷糊糊地入了睡。梦里头颈交缠的人,却换成了严真真。纯真的俏脸,在他的身下,如此的娇媚……
安容雅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她迷茫了一会儿,才想起如今自己已为人妇,而且还是做了人家的侧室。头上的那位王妃,也不知道心性如何。
身侧的枕头,有个凹陷的头型。可是那人,却不知道何时,已经悄悄地离开。这就是她日后的依靠吗?
美琳端着铜盆进来时,正见安容雅独自垂泪,忍不住拿了帕子劝慰:“郡主不必伤心,看王爷的样子,对郡主还是满意的。这不,早上出门的时候,还特特地吩咐了奴婢等人,不必吵醒郡主呢王妃那里一早要视事,恐怕得过一会儿才得空。”
“是了,我还得拜见王妃呢”安容雅得她提醒,也是小吃一惊,“你怎的不一早儿地就叫醒我?”
“是王爷吩咐不要吵醒郡主的,就是王妃怪罪起来,自抬出王爷来就是,不怕的。”美琳笑嘻嘻地说道,眉角生春。
“毕竟在人家的屋檐下,可别恃宠生娇了。”安容雅摇头,“赶紧替我梳洗了,这就过去。”
美琳只得福身应了,替她净面梳髻。因存了炫耀的心思,也不顾安容雅催促,还是耽搁了一些时候。
“只家常的髻子就行了,现在都到什么时候了”安容雅嗔道,急急地扶着她的肩往听风轩去了。
严真真这会儿正把最后一个管事媳妇打发了,接过碧柳递来的茶,却转首看向螺儿:“往后这些芝麻大的小事,你就替我处理了吧”
螺儿忍笑:“奴婢可没这个资格处理这些事儿,王妃还是能者多劳了罢。倒是联华超市的账本子,奴婢能替王妃看着。”
“贫嘴”严真真无奈地瞪了她一眼,马上开始关心自己的钱袋子,“如今的赢利情况怎样?”
“自然是好的,还有人羡慕了呢前两日,有人进来收什么保护费,掌柜的交了一半。奴婢听了王妃的吩咐,让他把剩下的一半儿也交上。毕竟咱们生意红火,眼红的大有人在,再得罪了这些地头蛇,反倒不好办。”
“可不是?哪朝哪代,都少不了这样的人。算了,咱们的赢利多,就当是花银子买个平安罢。”严真真也无奈。如果龙渊在这儿,她还能让他暗地里去教训人家一顿。可是现在,哑巴亏再大,也只能生生地吃下。
“王妃,这事儿才真有些奇了呢,昨儿个掌柜的来说,前日收下的那一半儿,竟是还了回来。据说,那人还甚是恭敬。”
严真真也奇了:“谁替咱们摆平了不曾?可是超市开业,并没有去哪里拜山头啊……”
以龙渊的脾性,低头哈腰的事,是绝不会去做的。
“掌柜的也甚是惶恐,说是在铺子里当了几十年的掌柜,还从来没见他们这伙儿能把吞下去的银子还吐出来的。”螺儿也有点迷惑,“兴许是平南王府打过了招呼?”
“洛姐姐根本不在京城,还有谁肯替我这样的尽心?”严真真却摇头,“罢了,银子还回来总是好事,咱们先收了再说。螺儿,我打算再开两间连锁超市,就开在城东和城西,同时开业。只是手里没有人手,你交代掌柜,慢慢儿地招些人,好好地调教。”
“王妃……你还要开那个啊……纵然赚些银子,也不能当饭吃啊”碧柳听着两人热火朝天的讨论,顿时苦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