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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姐姐说笑了,妹妹虽自幼蒙父母教诲,不过是得着一个‘勤’字罢了,哪里及得上王妃的天纵奇才?”安容雅也很谦虚,腼腆的笑容,像是一朵小小的铃兰花,让人忍不住从心里生出怜意。
她既自谦,又抬高了严真真,看起来似乎倒向了王妃的这一边。严真真有些意外,按理说,安容雅不该这样明目张胆地急着站队罢?
严真真心里一动,脸上却失笑:“安妹妹才是真的说笑,我在娘家的时候,就从来没有在诗词一道上赢过谁,倒叫妹妹见笑。”
齐红鸾酸溜溜道:“你们两个也不必故作谦虚了,是骡子是马,拿出来溜溜就知道。”
谁是螺子谁是马啊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的时候,正巧碰上安容雅睃过去的目光,立刻放下了心。以安容雅的骄傲,是绝不会和齐红鸾站在同一阵线的。何况,她冷眼瞧来,安容雅对孟子惆,似乎并没有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热心。
也许,人家也心气儿高着呢,未必就把这个王府侧妃的位置看在眼里。嗯,如果是王妃呢?
严真真顿时兴趣盎然,心里默念:“安容雅,你就篡位罢,让我脱离王府这个泥潭。”
安容雅收回目光,迎面撞上严真真的,勾唇露出一个微笑。严真真微怔,随即含笑点头还礼。
她悄悄地打量着安容雅的神色,看到她看向孟子惆的时候并不多,更多的时候,仿佛在想自己的心事,带着两分怅惘和缅怀。
这神态……她很想找面镜子来照一照,有时候她临水照影,似乎在自己的脸上,也看到了类似的神色。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时候,她想念的人,是龙渊。
难道安容雅的心里,也装着一个……哦,MYGOD,这个想法有点惊悚啊堂堂的临川王,戴起有颜色的帽子来,一戴就是两个
“小妹献丑了。”安容雅浅浅施礼,脸是朝向孟子惆的,目光却对上了严真真。
她是在表达善意么?严真真想着,也点首为礼。两人相视一笑,竟觉得彼此从来没有这样亲近过。
或许,她和安容雅还真有成为朋友的可能呢
“正要聆听妹妹的仙音。”严真真自然投桃报李,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齐红鸾在一旁不满地“哼”了一声,看向安容雅的目光,更是带着怨毒。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除了对孟子惆和太妃,她几时对人这样做小伏低过?哼,这丫头,居然还丝毫不领情
阴郁地瞪向严真真,却见她神情愉快。
尽管严真真的音乐鉴赏能力实在不能算太高,但看着安容雅娴熟的手法,也知道必然是高手。想到自己躲在空间里练了半年,结果还被小黄鸢嗤之以鼻地称为“噪音”,便格外地羡慕。
看来,弹琴也是要天份的。
孟子惆的脸上没有表情,齐红鸾咬着唇,看向安容雅的目光,流露出的眼光,根本不存善意。有了一个严真真还不够,又来一个安容雅
“铮……”一曲既终,安容雅款款地站起,“王妃,妹妹可当面献丑了。”
严真真夸张地抚了抚掌:“这是我听到的最好听的琴声了,安妹妹不必过谦。”
“哼,王爷的琴,弹得才如天籁呢不过可惜的是,你们没有福分听而忆。”齐红鸾听着两人越说越投机,忍不住酸溜溜地开了腔。
“是么?王爷文武全才,原是我们比不上的。”严真真笑吟吟道,“对我这样的欣赏水平来说,安妹妹的琴,已经够让我觉得绕梁三日了。”
安容雅忙谦逊道:“王妃可是说笑了,容雅哪里当得?”
“当得。”孟子惆忽然开腔,把齐红鸾挤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下。她虽然看眼前两个女人不顺眼,却还不敢反驳孟子惆。
“可是跟王爷比起来,不啻是云与泥。”齐红鸾讨好地侧身看向孟子惆,笑容甜得发腻。
孟子惆却摇头:“安侧妃的琴,怕是得过名家传授。看你弹琴的手法,应是出自鲁大师的门下罢?”
安容雅肃容:“正是家师。”
“名师出高徒,果然不错。”孟子惆点头,“当年远游漠北时,本王也曾与鲁大师一晤。安侧妃虽还未得他十分真传,也得了五六分。”
原来弹琴也要名师?严真真总算有点明白,为什么自己在空间里闭门造车,也只学了个形而已。
“原来王爷竟是家师的旧识……家师既与王爷会晤,想必王爷的琴艺,不会差于家师。”安容雅这回倒是动了容。
严真真叹了口气,你说人家是怎么学的呢?也没比自己大上几岁,琴棋书画,愣是样样精通。不仅如此,一身武艺,还很高强。所以说,人比人啊,是会气死人的。
“还略逊一筹。”孟子惆喟叹,“鲁大师浸yin琴道几十年如一日,本王不如。”
齐红鸾忍不住插嘴:“那怎么一样?鲁大师也不过专于琴道,岂如王爷这般数道皆精?况且,鲁大师多大的年纪,王爷才多大?假以时日,王爷的成就,必定比鲁大师更好。”
孟子惆却没有被捧花了心,实事求是道:“不然,鲁大师对琴道是真热爱,而本王,俗务太多,终究难窥上道。”
齐红鸾不屑地瞪了安容雅一眼:“王爷日理万机,怎是鲁大师可比?再者,王爷也不可能只当一个琴师”
“是啊,本王也不能是个琴师啊”孟子惆叹了口气,“不知鲁大师如今可还安好?当日与他相见,已经过了三年。”
“家师身泰体健,每日在山间习五禽戏,对涧弹琴,甚是自得其乐。”安容雅看向孟子惆的目光,变得柔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