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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只有两分?”齐红鸾叫了起来,“如今我可是双身子,怎么也该翻个倍儿。这可是王爷的头一个孩子,若是个男孩儿,便是长子。”
“嗯,庶长子……”严真真笑吟吟地提醒,很满意地看到齐红鸾的脸色,青了一青。虽然揭伤疤不是什么厚道行为,但对于不厚道的人,还真得这样揭一揭,才会老实两分。
“若是王妃无子,这个孩子的身份,可是尊贵得很了。”齐红鸾脱口而出。
碧柳大怒:“齐侧妃是什么意思?你咒我们王妃呢!”
齐红鸾高高地扬起头:“我自跟你们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么?”
严真真笑吟吟地提醒她:“碧柳是我这里的大丫头,论起身份,也不过比你低了那么一丝儿。齐侧妃……不会得意忘了形,把自个儿当成正经主子了罢?”
“她只是奴婢!”齐红鸾瞪着严真真,大有一言不合,便挽了袖子扑上来的架式。
“齐侧妃,你也不过是个侧妃罢了。”严真真心平气和地提醒,“齐侧妃身子金贵着,我这里也不是待客的地方。既请了安,就回去好生歇着。有了身子的人,可不能到处乱跑。”
齐红鸾一呆,捏了捏袖子里的香囊。严真真连茶都不上一杯,她的赃可怎么往听风轩栽呢?
怔怔地走了两步,又忙回过身:“这会儿我有些乏了,可得在王妃这里歇个脚。”
严真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才刚有了身子的人,哪里有这么容易乏的?况且,往常齐侧妃又素来安健着,走路都脚下生风。你先回去,我叫个大夫进来看看。”
“不用了,只是有了身子,觉得脚重罢了。”齐红鸾立刻拒绝,又恨恨地剜了严真真和碧柳一眼,才扶着丫头的肩走了。
碧柳气恼:“看她那张狂的样儿!”
“小人本就得意便张狂,由她去便是。她院子里的用度,添上两分,旁的不管。”严真真懒得在齐红鸾身上花费心思,“叫螺儿过来罢,我听她说金陵那边甚至比京城还要繁华,正要跟她商量,也在金陵开上那么两三间。”
“王妃!”碧柳目瞪口呆,“这会子还有心思去开什么分店么?看看齐侧妃的样儿,若真是平安生产,那王妃的地位,可就尴尬得紧了。”
“齐侧妃本就是个不安份的主儿,由得她去!”严真真不以为然。
“奴婢瞧着齐侧妃进来的时候,捏了捏袖角儿,分明是有什么阴谋!”碧柳的气,一直没有消下去。
“你倒是看得仔细。”严真真失笑,“所以我才不让你斟茶,万一有了什么,到时候可就全是咱们的错儿了。就是王爷不信,太妃也会借题发挥。谋害王爷的子嗣,可不是那么简单的罪名。”
“谁要谋害本王的子嗣?”孟子惆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把主仆两人都吓了一跳。
严真真有些恼怒,看来自己用的这些人,还是视孟子惆为主,竟连一声儿都没有通报。幸好她和碧柳并没有生出歹心,否则岂不是让人抓了错处?
“不敢,只是防患于未然罢了,怕人往我头上扣罪名。”严真真站起身行了礼,便束手站于一侧。直到孟子惆在主位上坐下,她才在一侧坐了。
男尊女卑的社会,便是如此的讲究。倒还是和龙渊相处的时候,更自在。
一边腹诽着,脸上还要做出恭敬的神色。严真真觉得戴着面具生活,实在有点辛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脱离了临川王妃这个身份。关键是王妃这个身份,似乎连被休都有点难度。
孟子惆恐怕是宁可让她出家,也不会让她被休回娘家的。王府的脸面,可丢不起。所以,严真真就算想犯个错,这个度也不好把握。轻了,仍是做她的王妃,重了,到时候怕连性命都丢了。她好容易重生一世,可不想枉自言死。
“不用你防着,不过是个侧妃生的庶子,值不得过多耗费精神。”孟子惆淡淡地转了口气,让严真真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的意思,不会是让自己放胆去谋害“子嗣”罢?这个想法太过于惊悚,她立刻甩了甩头,把它甩出了自己的脑袋。
孟子惆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哑然失笑:“本王的头一个子嗣,就算不是嫡出,也要母亲身份高贵。”
“嗯?”严真真更加迷惘。
他说得似乎很直白,又似乎很委婉。至少,她是听不大懂的。
“不明白本王的意思?”孟子惆暗中叹气。有时候,严真真的神经可真是粗得可以。他自以为说得直白,可她却还是听不大懂。
“不明白。”严真真很诚实地摇头。
孟子惆又看了她好了一会儿,久到严真真以为自己表现得有点过火,笨到无可救药的时候,他才总算施恩开腔:“算了,你原是一张纯洁的白纸,我让你做这些事,是有些难为。你的纯善,的确值得保持下去。”
“啊?”严真真故意眨了眨眼睛。
他还真当自己蠢笨如猪呢!
既然不想留下齐红鸾的子嗣,便该做好预防措施。现在让她来处理那个孕育中的胎儿,又不给天大的好处,她才不干呢!
“你不用明白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孟子惆的心情,比来的时候好得多了。脸上甚至出现了浅浅的笑意,眼睛里温暖如春,让严真真的心跳了一跳。
长得太帅的男人,不啻是女性的杀手。幸好,她先是经历未婚夫背叛,后又心有所属,这才能把持住。美色误人,古有明训,大意不得。
严真真在心里碎碎念了一通,才重又坦然抬头:“是,反正我素来笨得很,王爷不需要我明白的,一定不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