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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真真干笑:“怎么会?不过是有些受宠若惊了。有王爷陪着,我脸上也有面子,严府的上上下下,自然不敢对我怠慢。我就是那只跟在老虎后面的狐狸,借借王爷的威风”
孟子惆这才放缓了脸色,淡淡地“嗯”了声:“走罢。”
“是。”严真真不及答话,身后的应答声便稀稀落落地响了起来。
“怎么只跟着这几个?”孟子惆皱着眉头,回个娘家,居然只跟着孙嬷嬷、秀娘和抱冬,还有一个刚刚才开脸儿的小丫头。这是临川王妃回家省亲的架式么?
严真真不满地嘀咕:“碧柳不是被关押起来了么?”
孟子惆瞪了一她一眼:“再叫四个大丫环,四个媳妇子和四个婆子跟着”
“回趟娘家,用得着这么多人么?也对,带去显显威风也好,王爷英明。”严真真说至一半,见孟子惆的脸色黑得要挤出墨汁,急忙见风使舵地转换了口风。
好罢,她这次所谓的回娘家,可是有着特殊目的,这威风的确要摆。身后一长溜的人,再加上孟子惆身边的侍卫,这架子也摆得够足,对荣夫人和严侍郎,多少有点震慑作用,对自己行事,不无好处。
“你就贫罢”孟子惆哭笑不得,伸出手臂。按照后世的礼仪,严真真习惯性地便把手交到了他的臂弯,孟子惆一愣,倒也没有拒绝,两人便穿着中式服装,行着西式礼节走出去。
严府门前,并没有想像中的热闹。人人俱知临川王妃在嫁入临川王之前与继母相处得并不好,再加上父女俩虽在南巡时同在侍驾之列,一路上却几乎连话都没有,原本粘上来示好的官员们,便渐渐地冷淡了。
严侍郎和荣夫人打扮得都甚是光鲜,至少身上衣服的颜色,比严真真往常的穿着更显得亮些。
“临川王爷及王妃到”负责接待的司仪朗声地报道。
“真真来了”严侍郎双眼一亮,急忙携着荣夫人趋前迎接。按照规矩,是先行国礼,再行家礼。严真真故意等两人的礼行得足了,才慢吞吞地叫起。至于家礼,虽然看着是全了礼,可那下拜的时间,也未免太短了些,一看而知,毫无诚意。
孟子惆挽住她的手,昂首与她同入大厅。荣夫人恨恨地啐了一口:“当了王妃,便神气成这样么?”
严侍郎皱眉叱道:“禁言。你少说两句罢,如今真真深得圣眷,在皇上面前稍一进言,便有的是法子让咱们两个有苦说不出。”
荣夫人刚吃了一个闷亏,严真真对皇帝所说的那本古书,限期让荣夫人交出来。荣夫人翻遍了当年私吞下的东西,却哪里找得出原本便是子虚乌有的书来?
严侍郎几次投帖,严真真只当没曾收着,连回音都不给一个。荣夫人也把希望,放在这回的寿筵上。好在,她还是来了,可态度却那样的嚣张。可严侍郎说得对,姑且不论严真真在王府是否受宠,至少在帝后那里,是说得上话的。甚至连一向不待见的皇贵妃,也似乎换了立场,三不五时地会赐些小玩意儿于她。
这样的荣宠,在命妇里头,绝对是头一份的。
荣夫人再不甘,也只能低头敛眉,在严真真面前小意殷勤。
“奇了,今儿个荣夫人怎么对我这样奉承?以她的性格,似乎有点反常啊,这事儿有点妖异了。”严真真喃喃自语。
秀娘不曾听清,倒是孟子惆的耳力过人,听得一清二楚。闻言笑道:“你还不知道么?皇帝有口谕,着她要找严夫人留下的古书呢几日里没有献上,大约是要请你说项,或者找你索要了。”
严真真一愣,想起前次在皇帝面前的信口开河,没想到他还真当件正经事儿来做,差点在大庭广众之下笑出声来。
今天的客人,自然以临川王为尊,因此两人便坐了首位。天旻风俗,并不禁男女同席。寿筵的规模不算太大,其实宾主都没有心思吃这顿饭。好容易挨至终席,严侍郎送走客人,再走回正厅,见严真真不知与孟子惆说了些什么,两人的脸上都有着笑意。再看孟子惆,那神色带着几许温柔,一只手甚至还替严真真理了理鬓边散落的发。
谁说这夫妻俩不和的?谁说严真真不得宠的?谁说……严侍郎对假报信息的下人,真是恨不得立刻捉来行一次家法。
荣夫人见了这一幕,也不免吃惊。眼见孟子惆睃过来的一眼,冰凉冷漠,更是心虚不已,勉强赔着笑走上前去,亲自替两人的杯中续了水:“王爷,王妃请喝茶。”
“嗯。”严真真淡淡地答了一声,仿佛想起来似的,侧头问道,“我记得母亲当年给我留了不少东西,如今可还在荣夫人那里?”
荣夫人脸色一滞:“当年也并没有留下什么,那些嫁妆还是后来臣妾置办的呢”
“哦……”严真真拖长了声调,“我明明记得当年母亲有一部古书的,这事儿皇上也知道,怎么偏是没有了呢?”
“真没有的。”荣夫人忙辩解道,“我……臣妾也细细检点过,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古书。”
严真真垂着眉,转动着手里的瓷杯。不错,是上好的官窑薄胎。
见她不答腔,严侍郎只是清了清嗓子:“真真……呃,王妃,家里确实并没有找着什么古书,那个什么甲骨文,实在是闻所未闻啊”
“不会的,我明明亲眼所见的。若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本朝未闻的棋子儿,如今几乎风靡整个皇宫了。”严真真笑吟吟道,“皇上没向荣夫人要么?”
荣夫人脸色灰败:“可……可府里确实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