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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也不顾人家小MM的殷切挽留,抽身走人。才走到一半,遥遥地便看见安容雅脚步从容地朝自己走来。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停下打个招呼,还是先回听见轩再说,孙嬷嬷已笑道:“安侧妃来给王妃请安了。”
严真真无奈,只得站定,还得陪上一个灿烂的笑容。不过,重见安容雅,她倒并没有什么不愉快,只是急于回听风轩看看自己种下的那片药园子,也有些想逃离孟子惆的意思。尽管如今是战时,但干柴碰着了烈火,谁知道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况且,他们之间,名份早定,真要做些什么,孟子惆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唉,不相见时是挂念,相见时却觉得心虚。人生,真是处处充满了矛盾啊
“王妃大安”安容雅加快了脚步,笑吟吟地拜倒,“得见王妃归来,容雅喜不自胜,怕是王爷的气色,也好上了几分。”
严真真忍不住失笑:“我可没有魔力,王爷的心情与我无干的倒是瞧着安妹妹,这一两个月将养得越发白白嫩嫩。”
安容雅没有接口,识趣地转换了话题:“王妃这次出门,可将养得不算好,脸色也憔悴了两分呢”
“是么?”严真真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难道山里的空气,反倒对养颜不利么?左思右想,也没有这个理儿啊摧残自己的,大约便是这两天的担惊受怕与连日赶路了。这又是帅哥惹的祸作为外貌协会的忠实会员,严真真不敢保证,如果孟子惆不是顶着这么一张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容颜,自己还会不会义无反顾地回到王府。为的,只是想让他报个讯,自己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儿的,不用为自己打乱了原先的布置,坏了自家的阵脚。
皇王相争,她理所当然地站在孟子惆的一边。更何况,如今孟子惆似乎处于弱势。作为穿越女主,帮帮弱者,才能显出自己的眼力罢?她自嘲地笑笑,继续举步。说话,也不必耽误走路的功夫。
“王妃年纪轻轻儿的,怎么竟喜欢那山林里呢?”安容雅轻笑道,“虽是略见清减,精神气儿倒还好。”
严真真失笑:“什么精气神儿的,那是我才刚睡了个好觉罢了。不过,山里的空气好,出门便是满满的绿色,我倒是喜欢。下回,我还要再去住上一阵儿……”
可一想起那幢美仑美奂的别院,已被付之一矩。而待自己如同母亲的秀娘,也葬身火海,笑容便不由自主地垮了下来。
“王妃走了倒好,留下我与齐侧妃斗法儿呢”安容雅佯嗔。两月不见,安容雅倒比从前更活泼了些,颊上留下一对酒窝,煞着迷人。
“听说齐侧妃这一向病着,倒是劳累了安侧妃啦”严真真抿着唇乐。
“劳累么……倒也说不上来。她呀,倒是病着还安分些,我也能轻松着,不用被她搅和得头昏脑胀。有些事儿装聋作哑便是,反正她也没那个力气爬将起来与我扯皮儿。这不,前儿个才好了些,今儿便去王爷的书房外面吵了一架。王妃从主屋出来,竟是没有听得声音么?”
严真真懊恼:“还不是被她吵醒的么?若不然,我还能再睡上一会儿。要知道,我从城外回来,可不那么容易,一天一夜没合着眼儿啦搅人好梦,罪莫大焉”
安容雅听得乐不可支:“王妃可是要回听风轩么?妹妹正想去叨扰王妃的好茶,不知王妃可要逐客?”
“怎么会?”严真真笑着挽起她的手臂,“回头让碧柳……哦,我说顺了口,竟忘了她还被关着呢”
“王妃但请放心,碧柳姑娘一切安好,妹妹不敢怠慢了她的。”安容雅见机连忙安慰,“王妃若是挂念,不妨差人看望。那丫头着实忠心,这两日也替王妃担足了心事。”
“我知道,多承你费心了。”严真真点了点头。有两只小蚂蚁在府里盯着,小黄鸢三不五时地飞回来下一点巴豆,她能对王府的事不清不楚么?只是对孟子惆的动静,不大了解罢了。他那肚子里的弯弯肠子,实在太多。别说以麻雀的智慧,猜不出他的意图。便是严真真推敲来推敲去,也没能解开孟子惆这道方程式。
“那丫头原便是被冤枉了的,王妃又素来爱重,妹妹不敢怠慢。况且,王爷也再四吩咐过了,要好好照应着。”安容雅委婉地替孟子惆说好话,“王爷当初关押碧柳,也是不得已而作出的姿态。此间事了,想必仍会着碧柳回来服侍王妃的。”
严真真叹了口气:“但愿如此罢。唉,不是为了替我出这个头,哪里会受这样的苦?她打小儿跟着我,也没享过什么福,总是替我挡灾。还有秀娘,她……”
安容雅并不知道别院被焚的消息,仍笑吟吟地问:“对了,秀娘她没有回来么?”
“她……回不来了。”严真真微微哽咽。
安容雅不知所措,孙嬷嬷在一旁言简意赅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安容雅这才默然,勉强安慰:“人死不能复生,王妃也不要过于伤心。当年我阿妈去的时候,我也是痛不欲生。若是阿妈还在,又岂会把我送入中原?”
严真真哭笑不得,这丫头到底会不会安慰人啊这番话说出来,倒像是要等自己的安慰似的。毕竟一个是亲娘,一个只是奶娘。
气氛顿时沉重了起来,严真真情绪低落。秀娘和碧柳这两个跟着自己最久的心腹,一个被关押,一个则尸骨无存。这样的结局,让她忽然觉得寒冷。
而安容雅,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心事,竟也一个字都没有,只默默地跟随着严真真的脚步往听风轩而去。尽管偏居王府的一隅,可是严真真却把这座院子,看作是自己的地盘。熟悉的小桥流水,让她顿生回家的亲切感,脸上的线条,顿时柔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