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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过来用些,这些点心倒看着不错。”严真真正觉得腹中饥饿,闻言也不及洗手,便先拈了一个。碧柳端着铜盆子哭笑不得,只得搅了毛巾与她净面。
“王妃这会儿……”
“行了,我知道,只是饿得狠了嘛”严真真笑嘻嘻地打断了碧柳的话,顺手也塞了一块给她,“这个绿豆糕做得松软可口,虽甜不腻,好吃。”
碧柳苦笑:“孙嬷嬷正等着王妃呢,看那面色,似乎有事要与王妃说。”
“哦,赶紧让她进来罢。”严真真忙拍了拍手里的糕饼屑,“你先出去张罗晚餐,今儿有点心吃,不必用饭,倒是炖一锅燕窝粥好。多炖一些,晚上还能当宵夜。”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碧柳见严真真有胃口吃东西,自然喜不自胜,也不在乎她和孙嬷嬷避着自己说话。她只管服侍好了自家的主子,便是功德无量。至于要动脑子的事儿,不如齐齐地扔给孙嬷嬷罢了。
孙嬷嬷果然脸色有些急切:“王妃,奴婢的人手派出去,竟查知她被带往扬州去了。动手的尚未查知是哪一方的人,不过扬州是陈氏的地盘,恐怕与陈家脱不了干系。”
严真真很为陈氏默哀,他那头动手不过两日,不管是孟子惆还是孙嬷嬷,都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真不知道是陈氏人才凋零,下手不干净,还是陈家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知道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嬷嬷有什么办法救回抱冬么?”严真真微微倾身。这丫头好容易从陈太妃手里抢回来,又落进了狼窝,真让人提着心。
“恐怕还要从王爷那里想法子。”孙嬷嬷一筹莫展,“奴婢派人去看住了伺机营救,只是陈家把她带回了大宅,那里服侍的人都是陈氏的本家,混不进去,也不知道这会儿怎么样了。”
严真真闻言大是得意,自家的苹果小天牛,可不是轻轻易易地混进去了?可见这些飞虫小鸟什么的,关键时刻还是很顶用的。只是她仍然想不出来,小黄鸢凭什么能对苹果天牛信心十足。除了上去咬两口人,陈家真要对抱冬做什么的时候,能有什么办法?
“王爷那里,如今光顾着这一头呢”严真真叹了口气。
孙嬷嬷却隐隐有了笑意:“看来王妃还不知道王爷的势力罢?王爷在京城能掌控的秘密军队和禁军的这一支,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王妃莫非忘了,王爷的封地在哪里么?”
“啊?在哪里?临川王,他的封地不是应该在临川么?”严真真确实对孟子惆的封地没有什么概念。
“临川,古称中州。”
严真真一怔,历朝历代,能称得上中州的,必然是一国之中最中心的地方。京城在天旻的国土中稍稍偏北的位置,那么,临川离京城想必不会太远,难怪皇帝对孟子惆如此忌惮,用尽心机要把他拘在京城。
“若是从京城出发,前往临川,需费几天功夫?”严真真忙问。
“快马疾行,三天可至。”
“那不是比金陵还要近么?”严真真眉心微跳。
“临川位于京城与金陵的中心位置,离扬州也相当近。”孙嬷嬷微微点头,“这些年王爷虽被拘在京中,但临川那里也并未短了布置。皇帝若非要防着临川的兵马,以及南方和西北方的两位异姓王,又怎地迟迟不肯动手?”
严真真喃喃低语:“难怪他胸有成竹,先一步控制了东城门。原来不过三日功夫,那里便有他的亲军接应。陈家……看来陈家也知道王爷的底细,因此在金陵悄悄地劫了我,趁机与王爷达成了某种协议。又火烧别院,逼迫王爷提前动手……”
孙嬷嬷垂着眉头道:“洛王妃与严夫人情同母女,与王妃也情胜嫡亲的姐妹。平南王亦与临川老王爷执子侄之礼,两府之间的关系,比亲兄弟还要密切些。”
“嗯,是的。洛姐姐待我甚好,不拘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不忘捎我一份儿。”这一点,严真真也清楚得很。自己被劫,孟子惆忙着在家里娶小妾,还是平南王带了亲兵卫士去“解救”的。因为有了洛雅青,她甚至觉得平南王比孟子惆更可靠。
“严夫人待洛王妃有活命之恩。”刘嬷嬷微笑。
严真真感慨,严夫人当年声誉之隆,要庇护一个洛雅青,怕也要全力以赴。难怪洛雅青念念不忘,遗泽到了她的女儿。
她暗自盘算了一下,以洛雅青的热心,若自己寄书,她必会替自己设法。可平南王的势力范围在如今的福建一带,恐怕力有未殆,倒不如直接去求了孟子惆。
“好,我如今去求王爷。”一念既毕,她也坐不下去。忽地心中一动,小黄鸢偷听到的关于陈氏的打算,虽然无法诉诸于口,但她难道不能用说故事的形式,说给孟子惆听么?一下子,横亘在心里的两大难题,便解决了。
“王妃要出去,也待奴婢去取件披风来啊”碧柳正巧进来,急忙唤住。
“这么大热的天,谁还穿得住披风”严真真摆了摆手,“让七巧跟我去便是,你还好生歇着。”
七巧刚刚开脸,透着一团稚气。碧柳放心不下,待要跟着,却被孙嬷嬷给一把拉住:“王妃总要再调教几个得力的人出来,单靠你我也不了事。”
“成事?”碧柳听得莫名其妙。
“王妃胸有丘壑,否则何必在卢家庄办个孤儿院?那些人,王妃日后都是要用的。”孙嬷嬷一脸严肃,“你是王妃最信任的人,平日里也要替王妃多留意着。”
碧柳仍是一头雾水:“留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