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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们的家到了。”孟子惆顺口接了一句,并突出了“家”这个词,让严真真微微地怔愣。
家?什么时候,她竟然把临川的王府,也当成了家?在京城那间看似豪华的王府里住了这么久,可她从来也没有能生出归属感。茫然地看向门楼,这间府第算不得豪华,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京城里三品大员的府邸,都比眼下这座王府要气派得多。
孟子惆伸出手臂扶住她,严真真轻声道:“我自己可以的,你的伤……”
“已经好多了。”孟子惆笑道,“现在就是有头猛虎冲出来,我也能赤手空拳地把它毙于掌下。”
“表哥”他的牛还没有吹完,真有一头雌虎,从大门口扑了过来。
齐红鸾身着秋香绿的薄绉绸衫,鹅黄色的襦裙,一双绣鞋竟是正红色的。碧柳从马上下来,目光便紧紧地盯住了齐红鸾的鞋面。
严真真哂然一笑,这种吹毛求疵的小事,便不必大张旗鼓。大不了,也就是禁几天足了事。对于这样的惩罚,严真真可不觉得过瘾。隔靴搔痒,起不到隔山震虎的作用。而利用小动物们小打小闹,又仿佛锦衣夜行,只能在一旁偷着乐,当面仍是齐红鸾不屈不挠的挑衅眼神,严真真觉得很没有成就感。
看来,某人苦头还没有吃够,几天没下药,又盛装打扮。这件衣服以前可没见她穿过,大概又是新做的罢?
摸了摸鼻子,严真真识趣地往旁边站了两步。目光接收到孟子惆睃过来的一眼,清了清嗓子:“齐侧妃”
齐红鸾假装没有听到,只与孟子惆喁喁私语。
“去见过王妃。”孟子惆的脸,微微地沉了下来,“府里的规矩还要不要了?你还是得学学安侧妃,才像个样子”
“是,红鸾这便去见过王妃。”齐红鸾乖巧的模样,让严真真的背上,竖起了无数根汗毛。自己也就算了,毕竟在前世也算是二十好几的人,可安容雅与她年纪相类,两人的心智,怎么像是拉开了十岁?
齐红鸾又凑到孟子惆的耳边说了两句,见他几不可见地点头,这才娇羞着一张脸离开,放下攀住他的两只爪子,对着严真真盈盈一礼:“给王妃请安。”
看着她如沐春风的脸,严真真顿时涌起了对孟子惆的怒气。自己唱红脸,把唱白脸的活派给自己,这人可真不厚道
正要置之不理,孟子惆的眼风又使了过来。再加上齐红鸾轻施一礼之后便欲起身,分明只是草草了事,心里不爽,便板下一张俏脸:“我还当是哪位贵戚之后,不曾教养好便放出来走亲访友,连礼都不行,便像八爪的章鱼一样扑到我家王爷的身上。府里也该好好儿地立一立规矩,免得让人笑话碧柳,叫个小丫头去让安侧妃过来,我倒要问一问她,这府里她是怎么当家的。”
齐红鸾变了脸色,看向孟子惆软语相求:“表哥”
安容雅迎在二门口,听得小丫头的传话,急忙迎出来。虽然一张精致的小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可严真真与她见得多了,早瞧见那双慧黠的眸子里,尽是幸灾乐祸的神色。两人眼风一对,都会意地露出了然的神情。
“给王爷、王妃请安。”安容雅款款行礼。严真真很怀疑,她幼年时是不是受过严格的礼仪培训,同样是行礼,她做起来便如乐舞一样,令人赏心悦目。
“起罢。”孟子惆淡然地虚扶一把,“你和王妃处理着,本王先去沐浴更衣。”
“是,恭送王爷。”严真真和安容雅心花怒放,这是明摆着把齐红鸾交给她两个处置了。
齐红鸾顿时脸色大变:“表哥”
孟子惆头也不回:“府里的事,概由王妃作主。”
“在这大门口的也不好看,把齐侧妃带往中厅去。安侧妃,我跟王爷离开临川,府里的一应大小事务,可都是你在管着,看把齐侧妃惯出什么毛病来了王爷还没跨进府门呢,便扑到他怀里,让人看了,咱们临川王府的面子里子,一齐都没了。”
安容雅面露惭色:“是,妹妹训教不力,请姐姐责罚。”
严真真脸色缓了一缓:“你自个儿倒是恭谨,不如我就把齐侧妃交给你好好儿地调教着,什么时候规矩立好了,再放她回自个儿的院子。”
“是。”安容雅哭笑不得地答应了下来。
齐红鸾一拧眉,“蹬蹬蹬”两步便冲到两人面前,若非有侍女们拦着,恐怕她手上的那个耳光,便要落到严真真的脸上。
“严真真,你是故意的,见不得我和王爷好,是不是?你明知道,王爷今儿要去我房里,偏要把我拘在安容雅处,是何居心?你霸占了王爷这么久,也该放放手,让我和安容雅和王爷相处着了罢?”
安容雅对于她的“好意”,丝毫没有领情,抢在严真真开口之前便叱道:“这是一个侧妃能说的话么?王妃说的是,该好好立一立咱们府里的规矩,免得日后再进来的姐妹们,一个个学得这张狂样儿。”
齐红鸾的脸胀成了猪肝色:“安容雅,别给你脸不要脸儿,你是个什么身份?也不过是挣了个侧妃,还在我之后进的门,倒在我面前摆架子出来”
严真真毫不含糊:“安侧妃在族中便是公主的身份,难不成进门在你之后,这地位便要在你之下不成?莫忘了,你可是行的妾礼,安侧妃是堂堂正正用大红花轿抬进来的”
她知道这是齐红鸾的心病,故意再次强调。果然,齐红鸾经过精致化妆的脸,已经扭曲得挪移了五官的位置。
“你们……我去找表哥,为我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