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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真真暗中盘算,留在临川负责“监视”孟子惆的那只鸽子还没有送信过来,想必还没有启程。既然这样,自己还能在扬州至少呆上两天,再磨磨蹭蹭的话,呆个三五天的,不成问题。
不过,对着龙渊,还是保守一些,免得彼此失落。
“应该能够留三天。怎么?”
“怕你住在扬州落了陈氏的眼,想劝你早一点回临川。那里毕竟是孟子惆的地盘儿,陈氏便是再神通广大,也无法把手伸过去。”
龙渊的话,却把严真真气得牙齿痒痒,恨不能拿柄锤子直接往他的脑袋上敲去。这人一点甜言蜜语都不会,还尽打击人。她在这里盘算着多留几天和他相聚,谁知他却巴不得把她打包立马寄回临川。
这时候,严真真不由得想起小黄鸢的话,龙渊到底对自己有什么感情?如果是爱,哪怕是朦胧的爱,也不会急于把自己推向另一个男人。
嘴里泛起了苦涩的泡泡,她咬着唇一声不吭。
龙渊却丝毫没有顾及她细腻的情感,仍然在自说自话:“我仔细看过他的布置,虽看似粗糙,却有章有法,细密合度。临川既是他的封地,想必也浸yin了不少心血。你在临川,可保安全无虞。”
严真真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真不简单啊,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恐怕是她与他相识以来的第一回。可是这内容,却让人又恼又嗔,偏又反驳不出来。
“不劳你费心,我想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说这话的时候,严真真赌上了气。
龙渊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发脾气,疑惑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刚才是想说什么呢?”
“不想说了。”严真真怏怏,含了一小块点心,却怎么也咽不下去。味道一下子变得又干又涩,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可是说什么呢?对着龙经渊略带期待的脸,严真真沉默了。学着他的模样,只顾埋头苦吃,不过那口动的,实在太小,比麻雀大不了多少。一块酥饼,吃了二十口,还剩下半个。
“你在扬州太危险了。”龙渊叹息着,主动挑起了话头。
“不劳你保护。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严真真磨了磨牙。真是一段不开窍的木头疙瘩,每一句话就像是往她的伤口里洒盐巴。恨恨地把剩下的半块饼整个儿咽下,却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噎得她眼泪汪汪。
一个茶杯,落到她唇边。那茶,竟是微微温着的。她如久旱逢甘霖,像一条濒死的鱼儿,拼命地喝掉了半杯。握着茶杯的手,始终维持着同一个姿势,随着杯里的水渐渐地浅下来,而微微地倾斜了一个适合的度数。
“谢谢。”严真真推开茶杯,负气不理。某人也不说话,若非严真真眼角的余光还能看到那一角黑色夜行衣,她甚至以为,他已经悄然离去。这人,也太没存在感了罢?
“跟我,不用那么客气。”他的回答,慢了何止半拍严真真差点被噎得只剩下眼白,忽然觉得,也许某人与孟子惆一样,都属于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典型。
“我会留在扬州,兴许还不想回临川了呢”她收回目光,仿佛在跟自己斗气似的,恨得双手握成了拳头,心脏擂鼓般地跳动,她这已经算不上暗示,近乎明示了。
“你……不行”龙渊脱口而出,“这里鱼龙混杂,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太平。你的联华超市,那掌柜不完全是孟子惆的人。”
严真真瞪大了眼睛:“我还没说联华超市出了什么事呢,你怎么像是未卜先知似的呢?好神啊快快从实招来,你究竟为什么会留在扬州,留在陈家?莫不是那掌柜不仅仅是孟子惆的人,却是一个双料间谍,暗地里收了两份佣金?”
龙渊苦笑:“我来扬州的时候,便发现联华超市有些不对头。当初第一家联华超市开业,还是我一手操办的呢我扮成普通人去里面转了两圈,便觉得事有蹊跷。正好老夫人说要吃我的小笼包,给我在扬州的家里留了口信儿,我便去摸摸情况。”
严真真“哦”了一声,忽然觉得不对,用右手食指指向了他,差点指到他的脸上:“你刚刚不是说无处可去么?怎么在扬州还有房子?”
“也就在西门外置了一间房,没花几两银子。”龙渊淡淡地说道,“你也知道,做个杀手,不能没有落脚点。陈家算是一个,山里算是第二个,那第三个,就得自个儿找了的。”
狡兔三窟,不是这样的三窟罢?严真真无语。
“好罢,你再接着说,既是为了查明真相,想必那掌柜是陈氏收买的。陈思雨虽说也鬼灵精怪,但这种手段未必肯用。”
龙渊脸色复杂:“正是陈大公子的主意。自从知道联华超市是你和孟子惆的产业,他便让人悄悄打了进去。这个掌柜名义上是陈太妃的人,但实际上却是他的人。你看他的作派,可不是想让联华超市臭名远扬么?”
严真真恨恨地点头:“可不是?不单是肥了自己的腰包,还把联华超市的客人都恶声恶气地赶跑好个陈大公子,手段儿可真是层出不穷啊……哼,看来,我这一把火还是烧了轻的。不过,他既送回了抱冬,何必再在背后挖孟子惆的墙角呢?”
“联华超市的斜对面,开了一间香香商铺,经营模式与你的联华超市如出一辙。同时,金陵的秦淮河边,也有一间。”
严真真大怒:“原来他是要自己赚银子,竟祭出这等手段看来,我火烧完陈氏大宅之后,倒还得火烧那个什么见鬼的香香商铺”
“联华超市离得太近,一下子把两家的铺子全都得烧光。”龙渊摇头,看来他也动过这个脑筋。严真真虽然想起别院的那场大火,便恨恨不已。但真要她再放一次火,她还是提不起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