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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严真真眉开眼笑,“好啊,摆出来,咱们一起吃。做了多少?若是咱们两个吃不了,再拿去给抱冬和小琪她们吃。”
碧柳幽怨地看了一眼自家的主子:“这款糕点做起来十分费时,忙活了大半天,也只够王妃与王爷两个人吃罢了。”
严真真这才注意到,碧柳是把糕点装在食盒里的。想到孟子惆说过有什么好点心,都要送过去给他,顿时泄了气:“我说碧柳,你到底是不是我从娘带过来的人啊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你向着外人?”
“王妃,王爷可不是外人,是姑爷。”碧柳很严肃地纠正了严真真的话,“奴婢已经收拾好了,灶上还有些做得不好看的,奴婢给抱冬和小琪她们留着一些。”
“你到底做了多少?”
碧柳干笑:“也就蒸了一锅,因为做起来麻烦,干脆多做一些。不过,也幸好多做了,不然还拣不出一屉呢”
“那你把这一盒送去给王爷罢,我吃灶上剩下来的那些儿不好看的。反正味道又不受影响,干脆让他吃个够,馋猫”
“王妃,王爷那意思,是让王妃送过去跟他一同吃呢奴婢这么愚笨的人,都听得出来,其实王爷在意的,是王爷常去瞧瞧。”
“谁知道他今儿个出没出去呀?”严真真不想动。外面的日头热辣辣的,蔚蓝的天空上,一点云彩都不见,连知了都叫得声嘶力竭。若是算算节气,这会儿正是大暑,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
碧柳得意地笑道:“奴婢早打听好了,王爷今儿歇了饷便回来的。这会子,大约又在书房罢。”
严真真纳闷:“王爷的事儿,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奴婢问过了冰荒,这消息自然是准准儿的。”碧柳心虚地低了头,捻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奴婢也知道不该过问王爷的行踪,也也没想问个十成十,谁知冰荒那小子自个儿倒巴巴儿地告诉了奴婢。”
“往后少打听王爷的事儿,免得让人误会。”严真真佯怒。
“是,奴婢不敢。”碧柳悄悄地笑了,殷勤地把食盒递给了严真真,“王妃这便快去罢,冰荒也知道奴婢做了荷叶绿豆糕的,这会子怕是王爷也知道了。冰荒那份儿,回头奴婢差个丫头送去。”
严真真认命地提着食盒去也,甚至没带上碧柳:“行了,你就留在听风轩好好收拾着罢,我带悦儿过去便是了。”
一旁的小丫头悦儿急忙走上前来,抢着提起了食盒:“奴婢来拿便是。”
“好。”严真真乐得两手空空。当然,如果能够两手空空地在葡萄架下看一本线装的演义或者话本,那自然是更好了。
唉……
她沉沉地叹了口气,拒绝了碧柳要替她梳妆的提议。米白色的家常衫子,因为宽袖广袍,在日光下划出流水般的波纹,仿佛翩然远去,风过无痕。
流金似火,骄阳当空,远远地有一股荷花的香气随风而来。严真真踏着缓慢的节奏,一步步地挨近了主院。
作为整个王府的中轴线,主院的建筑大气沉浑,远不似听风轩别致婉转。长长的画廊边上,飞檐翘壁,又透出婉转的风流。
这座王府,自开国以来,便屹立在临川。风吹雨打,不过在这些屋宇的边缘,留下岁月斑驳的痕迹。因为经年疏于打理,王府看上去有些破败。可唯有在这里住得天长月久,才会明白这些房子结构的坚固。
有别于别人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临川王府的风格,则恰恰相反。外头看着是破棉败絮,其实里头却是金玉满堂。
“我以为你不来了。”严真真刚踏入大门,便听得偏厅里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怎么会……碧柳那丫头花了大半天的功夫,才挑了两盒没有瑕疵的荷花绿豆糕。”严真真叹了口气,略有抱怨,“除非我去灶上跟她们抢食吃,不然的话,也只得沾沾王爷的光。”
孟子惆从偏厅走出来,半肩在暗,半肩在明,越发显得他浓眉如染,唇若涂丹,英挺俊朗得仿似天神。
“果然还是你那个丫头晓得事理。”孟子惆含着笑容道。
“什么嘛”严真真抗议,“说得我好像不明事理似的。你说说看,明明是我的丫头,却一心向着你,这是什么道理?”
“因为她知道,我是你的王爷,你的天,你生命的一切。”孟子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相当的认真,乌黑的双眸,比宝石还要璀璨明亮。
“绕口令吗?”严真真讪讪。该死的封建社会,该死的男尊女卑
孟子惆伸出手接过悦儿手里的食盒,小丫头已经机灵地退了下去。
“走,咱们去偏厅吃,已经斟好了茶,正好三巡。”他因为太过欢喜,反倒显得面目平静。
“你知道我这会儿来么?”严真真不满地咕哝。
“其实茶还是泡得早了,明明一刻钟之前便出了听风轩,这一段路你走得可真够慢的。”
“路上风景好,边走边看,难免会耽误了时间。”严真真心虚地解释。
“怎么每次都是到我这儿来,你才有闲心赏玩风景呢?”孟子惆的笑容,怎么看都带着两分讽意,“从我这儿回听风轩的时候,倒是健步如飞。”
严真真下意识地回答:“归心似箭嘛,人之常情。”
“哦?”孟子惆凝神看了她一会,直把她看得心头发麻,才露出了笑容,“既如此,不如往后便搬到我这里来罢,往后再让你过来才会归心似箭,健步如飞。”
“王爷居处,戒备森严,怎能由妇人随意出入?”严真真硬着头皮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