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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孟子惆否认。
“那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严真真反驳,却也并不怎么生气。这样一个大工程,他也不可能完全放任自己和螺儿瞎折腾。
“余杭地面上看着是风平浪静,毕竟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有。若是不派人手,港口被破坏了怎么办?我也不是有意要探查你的行止,不过是得来一鳞半爪的消息推测出来的而已。”
严真真沮丧地垂头,好吧,自己即使得到了全部的信息,恐怕也没有他那份推理能力,只能说是智商上的差距。
“我信任你。”孟子惆以为是自己冒然的插手,引起了她的不满,忙温言解释。
“不是,只是觉得你太聪明了,把我衬托得其蠢如牛。”严真真叹息,头却微微后仰,在他的怀里找到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孟子惆失笑:“胡说八道,你若是蠢笨,天底下还有谁是慧心兰质?”
“可是我朝廷的消息我明明也一样知道,却猜不出他们动手在即。”严真真叹了口气,“由此可见,智商是有差距的,而且差距还不小。”
“如果你从小便生活在这样尔虞我诈的世界里,每踏出一步,便要在瞬息之间想到七八种可能遭遇的危险,你也会这样敏感。”孟子惆也幽幽地叹了口气,“可见令堂虽然聪慧,却把你保护得很好。”
严真真想起严夫人,暗想恐怕这位以聪明和才气闻名的女子,对勾心斗角也没有太高的天赋,否则,也不至于会被丈夫和小三儿联手害死。
半年里,麻雀们送来了不少的消息,最有价值的一条,自然便是听到了墙角:严夫人中的是南疆传来的一种慢性毒药,下手之人是荣夫人,严侍郎知道以后,选择了缄默。
知道了这一则消息,严真真反复地又向小黄鸢确认了两三遍,方敢相信。她的心仿佛浸到了冰窖里,又仿佛挂在半空,好半天都晃悠悠地找不到着落点。
严真真想要亲手替严夫人报仇,也许借孟子惆进占京城之时,才会有适当的机会。就算为了这个原因,她也一心一意地希望孟子惆能够心想事成。况且,她和他的利益早已经联结在一起,到了这种时候,再也没有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可能。
这时候听孟子惆说这句话,便有一种格外的伤感。步步为营,那是需要多少教训才会养成?
“那我还是这样懵懂的好。”严真真展颜一笑。
“别担心,一切有我。”孟子惆说得笃定。
严真真只是臻首轻点,闭上眼睛想: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心里空出来的那个巨大的洞,正渐渐地填上了孟子惆的影子。
“不知道螺儿一个人能不能应付得来……无论如何,我不能让杭州……余杭港给人白白地占了。”她默然半晌,又回过了神。想到自己投下的大把银子,以及螺儿五个月里,至少有四个月镇守余杭,便有一万分的不甘心。
哪怕亏的不是自己的银子,她也替孟子惆心疼啊
“你放心,螺儿的处事能力你只管放心,况且我还叫人过去,你可别当那个什么夹心的馍馍。”
严真真听到夹心饼干的变异词,不觉莞尔:“我夹谁了……嗯?你是说,你让王志中去余杭?那你身边的亲兵队长换了谁?”
孟子惆一脸的无奈:“我的亲兵队长早换人了,王志中已经大半年没跟在我身边,你居然一直没有发现?”
“我平时没注意嘛”严真真讪笑,“对了,我看到小潘伤好,是不是他如今当了你的亲兵队长?”
“嗯,是的。”
“可是我感觉他的功夫,似乎不如王志中?”严真真沉吟着问。
“略差一筹而已。王志中当亲兵队长实在可惜,他通兵法,善将兵,尤其擅长出奇兵。”孟子惆点评了一番道,“因此,你只管放心,他去余杭,怎会让你的螺儿置身于危险之中?”
严真真咧开嘴笑一笑。诚然,她不必再担心。
“王爷……”她轻轻地叫唤。
“嗯。”
孟子惆应着,却半天没听见下文,忍不住低首,却见严真真唇角带着一丝惘然的笑容。也许是感应到他的目光,她微微睁眼,恍惚一笑:“我刚刚在想,朝廷的军队要打过来了,咱们恐怕也要夜不安枕。”
“不会的,你晚上只管睡,不至于就打到临川。既然朝廷已有异动,我打算明日出兵。”
严真真大吃一惊:“明日?这么快?”
“是,如果能把金陵打下来,最好不过。”
“可是这样一来,不等于是直接向朝廷宣战么?会不会在朝廷上失去支持,或者有其他什么副作用呢?”
“会。但是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因为临川南面的两座城,并不具备据守的天然优势。兵锋若是不能直指金陵,恐怕打了也白打。”孟子惆耸了耸肩,旋即会意到自己的这个动作是学自严真真,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严真真也笑,不过很快又收敛了笑容:“只怕落人口实,到时候整个天旻都骂声一片,最怕的还是临川会不会也有背后伤人的暗箭?”
“也许……在所难免。”孟子惆嘲笑,“无论哪朝哪代,都不会缺少了对朝廷愚忠的书生们。尽管终究成王败寇,指不定到时候头一个倒戈相向的就是他们这些文人,但在形势尚未明朗之时,他们却是朝廷的急先锋。况且,如今从数量上看,咱们的兵力并不占优。”
“若是有详瑞出世的话,会不会好一点?”严真真动起了两只小白虎的脑筋。
“自然是有用的,我已经让人做了点手脚,你去看看像不像白虎。”孟子惆神秘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