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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无常,谁又说得准呢?”孟子惆苦涩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咱们的底子毕竟不如朝廷,只要一着走错,便会全盘皆输。”
他紧紧地盯着严真真,不自觉地握住了拳头。
“大不了,你解甲归田,咱们男耕女织。凭着这些日子来的积蓄,至少衣食可以无忧嘛”严真真打了个呵欠,觉得睡意上涌,“不管怎么说,现在把余杭那摊子事儿给解决下来再说。虽说目前来看于大局无补,但我总觉得那是个战略要地。若能占而据之,与平南王那里的联络便能一马平川。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一得之隅,打仗的事儿我不懂,只是觉得这个港口至关重要。最后的主意你自个儿拿,我只是这么一说。啊,好困,我先睡了。”
孟子惆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呼吸渐渐清浅均匀,忍不住哭笑不得。她居然就这么抛下一大堆的问题,顾自去和周公约会了?
说是不干涉,可是她给出的那一大堆理由又是什么?看着她安详的睡容,他的心里却轻轻一动。
也许严真真说得对,北上相争,即使能进占几座城池,所付出的代价,也绝对不小。他可以想像,即使他攻占了大明府,也会遭到朝廷军队疯狂的反扑。而余杭却不同,因为地理位置在朝廷诸重镇中并不占优,朝廷未必会重视。况且,朝廷一旦派重兵南下,必然造成京城空虚。而南方有刘逸之坐镇,很容易陷入两地夹攻的尴尬境地。
“也许你说得对,进攻南方更加稳妥一些。但是,从战略和战术来说,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据点啊而北上占据两个战略要点的话,对于谋求更大支持有着积极的意义。”孟子惆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天花板,想了很久,却始终决断不下。想要与某人再商量一下,可她早已经睡得香香甜甜。看着她唇角噙着的笑容,他又怎么忍心把她唤醒?
因此,在心里装了一件沉甸甸的大事,辗转反侧,却怎么也无法入睡。抚着她光滑细腻的背脊,某个部位又悄悄地有了发胀。
“真真?”他微哑着叫她的名。
可是严真真睡得人事不醒,根本连最最起码的反应都没有。
“这么能睡啊”孟子惆无奈地叹了口气,凝视着她眼睑下淡淡的乌青眼圈,手指在她的脸颊上留连了一下,才缓缓地离开。
好罢,注定他今夜无眠。
尽管他不乏想去安容雅或者齐红鸾那里消火的想法,可是想到她的温软,又万般的不情愿,只得硬生生地压下了想要她的欲-望。
孟子惆自己也不相信,有一天会为女人把自己委屈到这样的地步。可是,他觉得自己的委屈,却是甘心情愿的。
直到天色在窗格外露出了鱼肚白,孟子惆才勉强打了个盹。醒来的时候,却见严真真睁着一双大眼睛,正在他的脸上逡巡。
“你醒啦?”严真真讪讪地问,尴尬地偏开了目光。
这人睡醒的时候,怎么也这样突如其来,一点预兆都没有?害她吓了一跳,差点被自己的唾沫给呛了一口。
“唔,刚醒。”孟子惆说了一句废话以后,自己也微微地怔住。从幼年时代,他便知道临川的存在,是朝廷心脏的一根尖刺,因此不管是醒着还是入睡,都十分警醒,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本能地惊醒。
可是严真真盯着他看了不知多久,他居然仍然能睡得安稳。
“醒了就醒了嘛,又不是被我吵醒的,盯着我干什么”严真真咕哝了一句,“我该起了。”
“急什么……”孟子惆懒洋洋地笑,眯着眼看她。
“今儿我得去临川集团看看,回来以后被你拉着……我还没去过临川集团呢小琪昨儿说璀璨珠宝的货源有点问题,这两天的销售超出我们的预计。便是联华超市,货架上也需要补货。”
“这些事哪里还要你亲自去管?”孟子惆却不乐意,把她略略退开的身子,又一把搂了过来,“咱们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哦。”严真真恍然,“是余杭的事儿么?我提出的只是从港口的价值来说罢了,至于军事上的操作可行性,还是要你拿主意,我不懂的。”
“谁说你不懂?”孟子惆失笑,“你说得也有道理,我想了一晚上,也认为北上攻占大明府的风险太大。也许咱们才打下来,又被朝廷反扑。我们可以守住一段时间,但最后兴许还得选择战略性放弃。你说得对,与其如此,我们根本不用去攻占。获得舆论支持固然可以得到一些利益,但对于我们的付出,却有些得不偿失。”
“真的?你真的这么认为?”严真真喜不自胜。
孟子惆笑着点头:“不过,我还要召开幕僚会议再商讨一番。”
严真真松了口气,知道孟子惆既然这么说,基本上便已经定下来了。尽管她没有亲至余杭,但港口的建设和运营,却全都是按照她的意图实施,每一个关键点她都为之殚精竭虑。
她还真怕战火蔓延,最终落入朝廷之手。兴许人家打着不为瓦全,只为玉碎的主意,干脆一拍两散,毁了港口,大家谁都得不到。
那她可真要哭死了。因此,她虽然不想也不敢去干涉孟子惆的决策,但能够争取的还是要争取。
“那太好了,你去找幕僚们商议,我则去临川集团一趟。”严真真放下心事,喜笑颜开。
“等等,咱们还有正事儿没做呢”孟子惆笑着拉住她。
“还有什么事?”严真真愕然,看着他带着两分邪意的笑容,心里忽然蒙上了一层不妙的感觉。
“当然是你和我一起要做的运动……”孟子惆大笑,在严真真觉得不妙逃开之前,一把捞住了她,把她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