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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居然借口手头紧,并没有买间宅子,只是替外甥女儿赁了一间小屋。齐红鸾素日脾气不好,离府之日,竟是连一个丫头都没有跟走。
孟子惆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又要做善人了”
“总不能让人说咱们王府里的不是。”严真真叹息,“我虽然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她也从来不曾喜欢过我。不过,她追求幸福的本意并没有错,只是她的方法用错了。我以为太妃总会替她考虑生计,谁知她做得比咱们还要绝,一次**付了半年的房租,居然真的不管不问。”
“太妃天性凉薄,红鸾身上已没有可供利用的价值,她自然不肯投资。”孟子惆冷笑道,“她这番作为,未尝没有向我示好之意。”
严真真半躺在他的怀里,惬意地闭上眼睛:“比较起来,倒是齐红鸾的道行差了。听说,这几天她还是日日上门,求王爷开恩让她回来呢”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若学学安容雅,如今可不也活得自在?”孟子惆眼中微微犹豫,又摇了摇头。
安容雅在齐红鸾出门后,便主动要求出府。她的理由很绝,说是要替王妃祈福,出家修行。严真真与她私交甚好,育才学院诸般事务,都全赖她主持,怎肯任由她把光阴虚掷?因此竭力劝阻,到最后想了个法子,让她以协理育才学院为名,干脆搬至学院里住。
当然,两个人的休书都没有写,严真真也没有强求。王府里再没有侧妃,她心满意足,安心养胎。期间,卢家和陈思雨都送来了不少安胎药,很诚恳地表达了两家的好意。
“春闱过后,我要对维扬用兵。”孟子惆轻轻地搂着她,只觉得便是这样坐着,心里也是安宁的。
有时候,男人需要的并非生理上的发泄,更多的是想寻找心灵上的依靠。在外面拼搏得久了,他也需要一个风平浪静的港湾以供憩息。
“可陈家……”严真真吃了一惊,想要坐正身子,却觉得一个温热的身子早就倾了下来,竟是动弹不得。
孟子惆眯了眯眼:“也该是陈家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严真真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寒意,明知道并非针对自己,也觉得汗毛直竖。因为他虽然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阴戾。
“但是陈家经营多年,又有意问鼎中原,恐怕扬州不易取。”严真真虽然高兴,却仍然深觉顾虑。
“先把这块难啃的骨头给啃下了,咱们临川才能连成一个整体,有足够的资本与朝廷分庭抗礼。”孟子惆哼了一声,“他三番五次在太岁头上动土,便该预知有覆灭的一日。两万精兵虽不济事,却也扼守住了扬州的出口。不过,我得到消息,朝廷已经开始对扬州增兵了。”
严真真诧道:“我以为朝廷有意看咱们的好戏,怎么竟会与扬州联手?”
“皇帝也不是省油的灯,助扬州便等于助他自己。”孟子惆脸色微微一沉,“若是任由我攻下扬州,咱们临川的实力便大幅上升。莫看扬州城不及金陵大,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与巩凡可成犄角之势。”
“哦,那倒是取下的好。”
孟子惆哑然失笑:“那是自然。我让人再探探陈二公子的口气,若他愿意回归陈家,我相信有半数人会选择支持他。”
“他在陈家有这么高的人气么?”严真真惊异地问。
要知道,她虽然把陈思雨的威信估计得很高,似乎与实际还有一定的差距。
“陈大公子是顺位继承人,但陈思雨未成年便插手家族事务。如果不是当初他主动引退,恐怕陈家早就分成两支了。”
“这个我知道,但他毕竟已经脱离了陈家这么久,如果再要登高一呼,是否还会有那么高的凝聚力呢?他留下的那些班底,我就不信陈大公子会不用尽心机去收买。”
孟子惆叹息:“陈思雨当年那一走,走得漂亮。顾全大局、忍辱负重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这是对他人格的肯定。何况,如今的陈大公子,为了权力有些丧心病狂。容不下有才干的二弟,反倒对庶弟重用有加,本末倒置,早已引起陈氏青壮派的不满。这些人在陈氏中虽说地位还不能算是太高,但人数众多,也能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而至于占据主导地位的陈氏老人,对于陈大公子的策略也多有非议。从陈氏自身的发展来看,明眼人都看出来了,陈思雨制定的策略才更加大气和稳健。陈大公子么……就是再天资聪慧,毕竟只有书本而无实践,格局注定了只有这么大。”
“你是说……陈大公子终于引起了陈氏家族的公愤?”严真真眉开眼笑。对于陈大公子,她可一点都没有好感。
“有点这样的意思。”孟子惆失笑。
严真真一本正经地点头:“那就是说,只要陈思雨回去,陈大公子将会没有任何机会?”
“那就要看陈思雨怎么做了。”孟子惆又叹了口气,“他选择退出,从当时的表现来看,他是把陈氏的利益放在首位的。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恐怕他不会答应回扬州。”
“是啊,我已经劝了他两次,还是不为所动”严真真噘了噘嘴,“我没有见过比他更榆木脑袋的人了”
“陈思雨这个人……”孟子惆说了一半,忽地笑了起来,“他回陈氏,对我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严真真白了他一眼:“是啊,你就是希望陈氏兄弟祸起萧墙,到时候你可以捡个现成的便宜。”
“如果陈思雨要回归,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他。”
“为什么?”这一回轮到严真真奇怪了,“我以为你会暗中挑起是非,让他两兄弟争个不休,你才能以最小的代价轻取扬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