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知道,侯亮不肯来吃这顿饭倒不完全是不想给陶家面子,而是听说他要去给外地来的一位将领接风。那人的地位明显比较重要。所以他故意这么说,想让他爹去碰个钉子。
陶宗名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老子养你,纯粹就是个废物!”
然后,扭头就走。
不是进军营去碰钉子,这点眼力劲陶宗名还有。花了一千两银子。侯亮连见都懒得见他,他还不至于跑去自讨没趣。
只是陶宗名心想。他请不到侯亮,总可以到潞州府衙去转转吧?万一那帮子文官肯给他面子呢?
他这任命虽然得武将授予,但以后的差事可是受当地县衙直接领导的。过来拜访下领导的领导,不也是人之常情?
可让陶宗名失望的是,武将不给他面子,文官也不给。颜修之也去为迎接那位重要的将领忙活开了,长官不见,底下谁会随意冒头?
所以陶宗名在潞州府衙没得到理想中的接见,反而得到一件差使。
“你是八角镇新上任的亭长?那正好,把这批新农具给仙人村的叶村长送去。我们大人说,让她先试试好坏。不行的话,再说要怎么改。”
陶宗名倒吸一口凉气,他这才上任,就让他给那个贱丫头当苦力?
做梦!
可无论心里再大的火气,他也知道不能当着人面发作出来。所以他只能挤出笑脸来把事情应下,然后憋着一口气,用自家的马车,把那些沉重的石头农具拖走。
觑着他的神色,陶世荣小小心心的问,“爹,咱们真要把这些东西送回去啊?”
“那要不还能怎么办?”陶宗名黑着脸,很想把这些农具砸了。
可他不能,因为刚刚领出这些农具时,那小吏可是抓着他,让他签过字的。一共给了他多少件农具,分别价值几何,一一列得清楚。
陶宗名不是赔不起这个钱,只是这些官家督造的物件,他要是随意损毁,这要是追究起来,他怎么担当得起?
那贱丫头到底给州牧大人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人这样向着她?陶宗名当官的喜悦荡然无存,反憋着口气,回了枣酒铺子。
铺子后面就是大儿子陶世荣在潞州安家的地方。一个挺宽敞的小院子,可陶世荣的媳妇孩子偏偏不住在这边,而是在隔条街的胡同里,另租了个小院住着。
据说,是孩子闻不得酒味。
究竟如何,陶宗名不想去问。甚至连那个挺可爱的小长孙,他也没多少兴趣去见。
进门让人把农具卸下,陶宗名正憋着火,忽地又听伙计匆匆来报,“徐校尉使了人来,要拿五十大坛子酒走,这使得么?”
陶宗名吓了一跳,一大坛子酒是十斤,他这一下子等于要五百斤,这可不是小数目。赶紧出去一看,来的是徐恭的亲兵,便证明此事做不得假。
陶宗名便道,“这批酒价值几何,相信徐校尉也很清楚。如果他要的话,那就记在他的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