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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事还真不是叶秋有意打听来的,是她离开潞州之前,最后一次去百草堂拿药时,无意中听见小伙计在那儿背药方,她本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好奇问了一句,小伙计不好意思的笑,是陪她去抓药的思思悄悄告诉她说那是治妇科病的。
她们楼子里的姑娘这些药用得多,尤其是上了年岁,不能挑客人的老妓们,更是时常要抓这几味药,还得熏很重的香,来遮掩下体的异味。
叶秋原本没将此事跟谢子晴联系起来,只是刚刚她说那话来侮辱人时,叶秋愤怒的想跟她理论,才上前两步却突然闻到她身上浓重的熏香,然后叶秋又忽地想起,这陶家失势后。却还能得到侯亮的庇护,再想到那个老色鬼的德性,叶秋决定诈谢子晴一把,没想到却给她诈个正着。
眼下看谢子晴的神色,她就知道自己蒙对了。越发鄙薄的扫了谢子晴,还有陶世荣一眼,“奉劝陶少夫人一句。有病得去治。没治好之前就不要乱出来见人了。也不怕过了病气,惹人讨厌!”
谢子晴心中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还有比这更戳人心窝子的话吗?
连陶世荣脸上也不好看。
媳妇有脏病。男人能干净到哪儿去?他又不能当众撇清自己,说他自己没那个喜好。那样的话,就是自己给自己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他再娘气,这种事如何受得了?
半晌也能青着脸吼谢子晴道。“就会出来丢人现眼,还不快滚?”
谢子晴含羞忍辱。躲车里走了。
只是她不知道,小伍不着痕迹的往她马车一边走了走。然后,在她离开了没有一盏茶的工夫,车轴就断了。把谢子晴摔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当兵的,也不只是会用蛮力的。跟着他们营长。有几个不会动脑子的?
而此时,留在当地的谢子左也是尴尬万分。这种事,他个做哥的要怎么说?
为着颜面,陶世荣还得替自家圆下这个场子,便对叶秋道,“叶村长倒是惯好打听旁人*,只怎么连自己孩儿的生身父亲是谁,也还弄不清楚?”
他原想噎叶秋一回,没想到她冷冷道,“你又怎知我会不弄清楚?只希望到时跟你们陶家没什么关系,否则我们母子这些年受的苦楚,必将十倍送回!”
陶世荣这下无话可说了,而谢子左看着他眼中闪过的一丝异样,却是若有所思。
当年之事,他虽不是见证人,却总觉得陶家象是藏着什么秘密,就连他的亲妹妹谢子晴也是。
可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谢子晴都绝口不提。问得多了,反怪他多事。可眼下看来,应该不是他多事,而是陶家心里有鬼!
如果他能抓住把柄,是不是能管陶家索要更多的好处?
陶世荣可不知道,这个大舅哥心里还打起了这样的主意。他因被叶秋揭了阴私,自觉呆着颜面无光,况且也没生意上门,便在谢子晴离开后,也找借口跟着离开了。
剩下谢子左,就见那个被大婶带来的大叔,在看完这样一场好戏后,果断走向叶秋,“你未婚生子?”
叶秋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是。尊驾要是嫌弃,就不用跟我做生意了。”
没想到那大叔却是哈的一声笑了起来,“就冲你这份气魄,我还非做你生意不可。听说你有酸菜,总数多少?”
叶秋愣了愣,这位大叔啥意思?
带人来的大婶笑了,爽朗道,“这还真是巧了。你可能不知道,乔大哥的媳妇早年没名没份跟了他,也是没成亲就生下孩儿,后来因战乱分开,乔嫂子极为艰难的把孩子拉扯长大,一直到了十岁,才终于等到他回来。”
呃……叶秋再度上下打量这位大叔一眼,“那你媳妇还肯要你?”
依着她的脾气,早人道毁灭了。
乔大叔得意的哈哈笑了,短短的络腮胡子翘得老高,“原是不肯要的,不过我老乔是什么人?最后还不是乖乖做了我媳妇,现如今连孙子外孙子都抱上三个了。”
大婶笑着揶揄,“你还好意思说?当初是谁被嫂子打得一瘸一拐的到我家来养伤?又是谁成天装可怜装病的哄着儿子来瞧你?最后要不是你霸王——”
她忽地想起那话有些不雅,也就不说下去了,只是该明白的,也听明白了。
总之叶秋再望这位乔大叔一眼,颇有些囧囧有神。
大婶却是望着叶秋笑道,“咱们小老百姓没那么多的臭规矩,一个人好不好,不是看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我看得出你是个实在人,才把乔大哥拉来跟你做生意。说句不嫌粗俗的话,你生没生儿子,跟咱们买不买你这酸菜有个屁的关系?”
这话痛快,就是粗俗了些,叶秋也喜欢。这么多年,难得有人在不了解她时,就肯替她讲句公道话。
“婶子你的心意我记下了。连升,来给乔大叔报数。”她已经决定了,要给他们一个最优惠的价钱。
嗳!原本还以为被陶家闹得坏了名声,自家生意就没法做了,连升气得都拿起扁担,准备砸了陶家摊子,没想到还是村长厉害。三言两语就搞定了这桩大生意。
再度鄙视那边的陶家人一眼。连升也不嫌弃那位衣衫普通的乔大叔看着就不象个有钱的。实实在在的把这回带来的所有酸菜泡菜,全都报了数。
那乔大叔一听,却是皱了眉。“就这么点啊?”
这么多还就这么点?这下,连徐三思家的伙计也震惊了。
他们光第一批做好的酸菜就足有七八千斤,光这就值四五百两银子了。这人还嫌少了?难道这位才是深藏不露的大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