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仁胜却是嗤之以鼻,“那小子一肚子坏水,本事没个本事,就知道仗势欺人。跑这儿来,准是没安好心。你别管了,待我去打发走他!”
等等,叶秋眼珠一转,却道,“劳烦您二位到旁边避一避,我看看他是什么来意。”
赐婚使,又是李雍的堂哥,她如今跟男人已经这样那样,倒是想会一会他的家人,到底是个什么德性。
陈仁胜见此,就跟老蔡避到厢房。叶秋叫江妈妈收拾了桌子,把秦商请进来了。
秦商进了这小院,虽收拾得素洁雅致,可在他眼里,只觉得破烂不堪。
但等进到屋里,看着炕上坐着的那女子,倒是眼前亮了一亮。
叶秋穿着件秋香色绣凤尾鸡冠花的对襟新袄,下着竹青色的裤。头上也没有繁复的簪环,只松松挽着一个家常斜髻,戴着一朵淡黄的珠花,衬得整个人越发白皙明净,清新自然,甚有春天的味道。
她被人强掳出来,自然没有置办行李。但李雍在收拾这边房子时,却是心细的让江妈妈给她准备了几身新衣。原是打算去仙人村时,一并带去。却不曾想正好用上了。
秦商心里头忍不住在想,他那个堂弟表面上冷若冰霜,没想到私底下也是贪花好色之徒。一个糕饼坊里藏着个美人不说,这样的破屋子里又藏着个美人。
况且这美人面前可没纱,尤其那一双眼睛看着灵动的很,听说还是生养过孩子的,这闺阁里的风情。想来别有一番风味吧?
秦商这么想着,面上就带出几分轻薄之意了。
江妈妈人老成精。顿时上前挡着他的视线,奉了碗茶,“公子请用茶。”
哦哦,秦商回过神来。再看叶秋一眼,勉强拢住心神,做了个自我介绍,“叶姑娘,你还不认得我吧?其实我并不是外人,李雍是我的亲堂弟。”
说到这儿,他特意略顿了顿,等着叶秋的表示。
可叶秋只是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这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她既然是堂弟的女人。难道不想巴结自己,讨好自己好进门吗?
秦商无法,只得道。“你跟阿雍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没想到叶秋却问,“请问你是从哪儿听说的?都听说了些什么?”
这……这种事还要让人怎么说?这女人是太傻还是脸皮太厚?秦商干咳两声,第一次觉得不做什么的,比做了什么的还要尴尬。
“总之我心里其实对你们是很同情的,阿雍这些年也不容易。身边没个知心的人,我这当大哥的。也一直很为他揪心。”
把话转到自己早打好的腹稿上,秦商就觉得顺利了许多,“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虽然当了阿雍的赐婚使,可那是皇命难违,我也不想的。那南楚公主骄横跋扈,貌美心毒,若是真的让她进了门,估计就没你的好日子过了。”
叶秋又是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秦商急了,“你怎么就不知道着急呢?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阿雍去成亲?”
叶秋再看他一眼,道,“那你都说了,皇命难违,我一个小老百姓,还能怎么办?再说你既知道我的事,那也应该知道我的过去。我这样的妇人,又有什么资格对他的亲事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