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父亲去世,芳嫂要再嫁时,她虽年纪小,却已经开始记事了。还记得这些亲戚们是怎样推诿嫌弃,没一个肯收留她的。还是继父心肠好,看她可怜,跟芳嫂说,把孩子带回仙人村算了。
继父在的那几年,她的日子还算好过。真正吃苦的那几年,都是在继父死了之后。不过那也是家里没了顶梁柱,芳嫂也没辙。
就算芳嫂有错,但怎么也比不上这些本家亲戚们。因为他们才是最冷漠,从来没有伸出过半点援助之手的。
看裙子的态度,叶秋心里有了底。再听花家人话里话外都在指责仙人村虐待了裙子,不由得冷笑起来,“你们既然知道裙子这些年在我们村受的委屈,想必是想好好弥补她吧?芳嫂,给裙子收拾东西,跟他们回去。”
且不说芳嫂裙子听得一愣,连在座的连家人都愣住了。
叶秋这是什么意思?裙子就算不是仙人村的人,可也是打小在村里长大的,这等情份,就跟自家村子里的孩子一样,能随随便便交给旁人的?
那个哭哭啼啼的花家婶娘闻言哭声一停,连花家叔爷脸上也僵了僵,片刻后才道,“我们花家从前交到你们村里时,可是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家,如今弄得这一身的病,你们就想甩手不管了么?”
叶秋嗤笑起来,到他面前坐下,“那你们想怎么办?”
这样直白的话,堵得那位花家叔爷一哽,旁边有个老妇接过话道,“自然是赔钱!还得给裙子赔一份象样的嫁妆,至少得要二十,不,三十两!”
哈!连爷爷气得笑了,“我说呢,闹这么大的阵仗过来,原来就是为了讹钱!当年你们家儿子死了,媳妇给发嫁到我们村,连家可是出过一笔嫁妆的。这会子又打上了孙女儿的主意,你们花家倒是生财有道啊!”
“你胡说什么呢?”
“我说错了吗?那时你们要是顾念着骨肉亲情,怎不把裙子留下?或是来村里来一眼啊?这么多年都不管,偏这时候来充亲戚,哪有这样的便宜好占?”
花家一看说不过,有个面相凶恶,长得又粗壮的男人顿时开始拍桌子,“你这老头,算什么东西?我们家的事,用得着你插嘴?我看你就是想打架!”
连爷爷也不含糊,顿时眼珠子一瞪,“打就打!当我们连家没人吗?”
“来呀!”
“闭嘴!”叶秋咣地拿起一只茶碗就砸到地上,成功的让两帮人都消了音。然后望着花家人,不屑的冷笑,“别拿打架来威胁人,既然敢上仙人村,就没打听过我们这儿还有不少当兵的?哼,就你们全家,哪怕是全村都来,能打得赢回去,我跟你姓!”
花家人一哽,花家叔爷勉强道,“就算是当兵的,也不能不讲道理。”
“那好!想讲道理,到亭舍里去,当着全镇人的面说个清楚,你们敢去吗?”
花家叔爷再度被噎住,半晌才道,“这种家务事,何必惊动官府?”
叶秋冷笑连连,“既然如此,就想好了再说话。难道没听说过我叶秋,是有名的讲理之人?裙子再怎么吃苦受罪,到底是仙人村养大了她,你们如今想来挑这个理,只怕是说不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