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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始终清醒着的一成二成,自然老老实实把事情交待了。
芋头情况危急,欧阳康怕来不及,亲自抱了送太医院去了。
等到薯仔醒来。见到从没对自己发过真火的师公,脸色铁青的劈手就打了他一记耳光。
薯仔被打懵了,他做错什么了?他之前沉到水里,还不知道芋头为他掉进了水里。
可就算知道了,他心中所有的不平,愤怒,和委屈也涌了上来。
“又不是我叫他跳的,谁叫他那么笨?”
“你还犟嘴?”苏澄是真的生气极了,“我总以为你的性子虽有些好胜,但总不至于失了分寸。可你看看,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不说芋头,说你自己。就为了赌一口气,差点把小命都送掉。如果你死了,你觉得这能证明什么?更别提你为了一己之私。就拉着你两个舅舅一起比试,要是他们有个好歹,你要怎么对你外祖交待?简直是愚蠢之极!”
他越说越气,“你弟弟念着手足之情,好心来救你,可你呢,不问他的安危。居然还有脸怪他愚蠢,我苏澄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
薯仔长这么大,从没听过这样的重话,当下也失了那假装的风度,哭着大喊,“他要死了。我跟他偿命行不行?”
“你还说?”又是一记火辣辣的巴掌打下去。
小薯仔越发气得狠了,从床上赤着脚就跳下来,提了把匕首就往外冲,却跟刚刚回来的念福撞了个正着。
“喏,你回来得正好。赶紧一刀把我捅了。好给你的小儿子报仇!”
念福懵了,这是怎么了?
她的大儿子却毫不留情的指责着,“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就喜欢芋头。反正我是送给师公的,他才是你们的宝贝!”
念福的脑子里嗡地一声,“薯仔你胡说什么呀?”
“我才没有胡说!一说有事,三年都不回来,你们有没有把我当儿子?当年为什么不干脆把我过继给师公,还要我顶着欧阳这个姓?哼,便宜都给小的占尽了,还装出副慈爱相,想哄我做牛做马是不是?这世上就没你们这么只管生不管养、偏心眼的爹娘!”
念福说不出话来,浑身抖得厉害。
苏澄说不出话来,浑身也抖得厉害。
欧阳康抱着昏迷中的芋头进来,白着脸,目光复杂的看了大儿子一眼,“你心里委屈,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小薯仔的心里已经有点后悔了,可嘴上依旧犟着,“有什么好说的?说了又能怎么样?反正我是你们生的,你们要打要杀就来吧。等我死了,你们就安生了,就再也不用虚伪的找这么多借口不上京城了!”
苏澄抖着手,指着他,似是想说什么,却被欧阳康拦下了。
“先生,我们都出去,让他静一静吧。”他再次看了儿子一眼,那目光沉重得让薯仔不敢直视,可最终,他爹也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
可薯仔有注意到,他娘低着头,可眼泪一直一直往下掉。
人走了,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薯仔突然有点空荡荡的迷茫,他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可为什么,良心却隐隐不安?
小芋头,他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