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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果撅着嘴不吭声了。木乔无语。这丫头肯定怕人追赶,所以走得不声不响。
“不过。我在路过驿站的时候,是写了信回去的。我才没有那么不懂事呢,我们吵架,我连我爹娘都没说。”
“你还理直气壮?”木乔不知好气还是好笑,“你不跟你爹娘说,难道他不会找过去?若是娘家找不到,你想想他们得有多着急?就算他们过后收到你的信,可这一路上山长水远的,你们就三个女子上路。他们能不担心?你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儿,大人能干出这事来么?”
阿果其实冷静下来过后,一路上早已渐生悔意,就是鸭子死了嘴巴硬。不好意思拉下那个脸回去而已。现在给木乔戳破心思。还鼓着脸振振有辞,“我不管,他要不来给我道歉。我就不回去了!”
木乔忍不住屈指弹了她脑门一记,“你傻了呀?你以为白大哥跟你似的,想上哪儿就上哪儿?他是有官职在身的,未经传唤,擅离职守,这可是要丢官贬黜的大事。就是他想来。他也不敢来啊!你等他来接,好歹寻个近点的地方。这京城离定州千里迢迢。你真要等的话,就等着十年八载,他有机会上京述职再说吧!”
武将不比文官,三年一调动,因为军功是要逐年累积的,有些将领在某些地方可能一干就是大半辈子。
阿果一听可傻了眼,这可怎么办?难道要她灰溜溜的自己回去?那也太掉价儿了!
木乔忍俊不禁,“现在知道着急了吧?行啦,既然来了,就在京城呆几日,回头寻几个可靠之人,悄悄把你送回去。”
阿果眼巴巴的望着她,“那可不可以……别让太多人知道?”
“你还知道丢脸啊?”木乔笑着揶揄,想了想道,“你一个女子,住客栈究竟不大方便,不如还是去我干娘家住几天吧,也算是谢谢你给我们带家书来了。”
霍家夫妇都是极明事理,又能守口如瓶的人,阿果一想,去他们家住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不好意思一个人去,非要拽上木乔,“那你陪我回去住几日。”
这个木乔可不敢做主,得去请示贤安师太。
老师太没什么意见,很是通情达理的道,“你本不是出家人,这年节将至,家里应酬往来必然是多了。从今儿起就放了你的假,过完十五再回观里来吧。只是若有什么人家指定要请你去接生的,可得辛苦你再跑一趟。”
这个木乔绝不推辞,谢过师太,收拾几件行李便和阿果一同家去了。
可人青槐紫桐几个丫头,包括车夫老高自然跟着她,但那华嫂子却得问问她自己的意思。
华嫂子想了想,给了木乔一个地址,“若是有事找我,只管打发人过去传话。我不会离开京城,就算一时不在,也会很快过来。”
木乔再三谢过,先雇了辆车,送她走了,这才和阿果一起返家。
阮玉竹见她这么晚回来了,很是意外,待见到阿果,就更加意外了。木乔悄悄把事情一说,把老两口乐得不行。见阿果已经够难为情的了,也不好再逗她,先给她安排了客房,就住在了木乔的院里。
桑柔见新来了一位少夫人,据说还带了霍梓文的家书,急急忙忙赶来询问,却只给一句“天色已晚,明儿再说”就打发了。她心中极是不甘,却又偏偏无可奈何。看着木乔把那位少夫人迎进院中,暗暗妒恨。
阿果见到桑柔,也很惊奇,“那丫头是哪来的?听那口气,活跟小文子媳妇似的!”
要是搁以前,木乔听到这样的话,多半一笑置之,不会背后说人是非。可这位桑柔,她一定要讲讲。
当下嘀嘀咕咕跟阿果做了个介绍,听得阿果嘁了一声,极为鄙夷,“就这等丫头,也亏你们家好性子,才容得下。要是搁在我府里头,早把她撵出去了。客气的话,至多赔份嫁妆,将她赶紧嫁了,看她还神气什么!”
“知道你英明威武!”木乔笑着,把她先安置下了。心中却想象着自己叉腰作恶霸状,把桑柔赶出家门的样子,只觉痛快无比。不过想着霍梓文不能回家过年,到底是有些失落。
霍公亮夫妇更是如此,阮玉竹背着人,只在老伴面前抱怨,“这孩子也真是的,到底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连过年也不肯回来?”
“儿大不由娘啊。你没看阿四那小子也是如此,从前只要一放假就乖乖呆在家里,可现如今呢?成天跟同学们出去,今天说要骑马,明天说要做诗。就凭他们,能做个什么出来?不过是变着法儿想出去玩罢了。真当他爹老糊涂,看不出来啊?我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不想管那么多罢了。”
“算啦,孩子们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了。不过咱家这两个,总的来说,还是很乖的,不会在外面惹事生非。不过想想,还是丫头好。你看阿乔,在京城里就哪儿都不去,有空就来看咱们。喏,这是她给我们新缝的药枕,说是里面放了安神的药材,让咱俩睡得安稳些。”
“行啦,别显摆啦。闺女贴心,咱们藏着自己知道就行了。让桑丫头瞧见,又是一顿眼泪。”
“唉,说实在的,我现在也有些后悔了。那丫头本质倒也不坏,就是小心眼太多了。这女大不中留,只怕留来留去留成仇。我是真想把她嫁出去,可又怕她日后怨我。虽说表姑母的信里说得清楚,全由你我作主。但我想着,若是当真把她嫁在京城,日后您又调离了,留下那丫头一个人,万一有点什么事,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也怪可怜的。能不能拜托您在她老家附近的州府打听打听,若有合适的官宦子弟,我再给表姑妈去封信,问问她的意思,只怕还更好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