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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兴致勃勃的数着,木乔哭笑不得,“他离出生还得有六七个月的时间,你至于这么着急么?况且你知道是男是女,给他准备裙子还是裤子?”
呃……阿果给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木乔很有经验的指点着她,“这时候,应该先准备一些你自己吃的东西,适当的炖点药膳滋补,把你和孩子养得白白胖胖最是要紧。还得想法子托人把你平安运回去,按说你现在是不应该上路的,但若是现在不走,等月份大了,就更加不敢上路了。马是肯定不能骑了,还是坐船吧,咱们回去找干娘好生合计一番才是要紧。”
阿果听得有理,心中也更加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这回去的路上可得好好听话,再不能乱来的。
但再不乱来,送一个孕妇千里迢迢的回家,这也是个非常艰巨的任务,木乔开始认真寻思自己陪伴的可能性。其实别的她也没什么放不下,主要是干爹干娘,本来霍梓文不回来,这个年就过得够冷清的了,再若是干女儿也离开,老两口得多郁闷啊?
及至回了霍家,难题迎刃而解了。
白澄是一早到的,在霍家足足喝了三壶茶,还没定下神来。直到终于亲眼看见媳妇全须全尾的站在自己面前,这才算是放了心。
但放心之余,气又不打一处来。指着她教训,“你说你这干的叫什么事儿?不过是争执几句。你至于跑这么远么?家里为了找你都闹翻天了,你倒好,自己跑到京城来玩儿了,是不是很得意?”
阿果难得老实,给训得没有还嘴,却关切的急急问他,“你怎么上京城来了?那军里的事情怎么办?”
她还惦记着木乔说过的话,生怕丈夫因此而受责罚。看他一面的风尘憔悴,想来这些天定是为了找寻自己吃了不少苦的。
白澄没好气的白她一眼。但火气却因为妻子的关心而减了三分,牙痒痒的道,“我敢不来么?要是不把你找回去,你爹娘都能跟我拼命!”
幸而安土司在定州一带极有面子。于是给女婿报了个病假。让他上京来寻人了。
阿果想想又让爹娘担心了,小嘴一瘪,眼圈都红了。“是我错了,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木乔看得暗笑不已,却给阮玉竹伸手一牵,带了出去,“让他们小两口自己说会子话吧。”
跟干娘出来。木乔悄悄把阿果怀有身孕的事情一说,阮玉竹当即就笑了。“这有了孩子,天大的事儿也过去了。白家在京城也有不少亲戚,我看白澄办事很是稳重,他肯定会安排好媳妇回家之事,咱们只从旁协助便罢。”
果然,白澄得知妻子有了身孕,欣喜非常。很快就包了条船打点行李准备上路,又打算去请韦家的几个得力仆妇一路陪伴。
木乔这才知道,韦家与白家乃是多年的老亲,两家走得极近。只是白澄属于告病后私自进京,不好明目张胆的去见人。而阿果更加是吵架离家出走的,之前没去拜见长辈,这会子更加不好去见人了。
便由白澄修书一封,先打发人送到韦府略述情由,得到答复后,再派个人上门领人完事。因白澄是晚辈,不能让阮玉竹替他跑腿,便只好托了木乔帮忙。
原本去年元宵节时,韦皇后给木乔说亲,令木乔对韦家总有些有意无意的避嫌。但接下来的这大半年里,皇后那边半点动静也无,韦翰庄也于数月之前,迎娶了郭太师家的女儿。所以要木乔替他们小夫妻跑这一趟,她也没有推辞。
许久未来的韦府,依旧气派,有些地方还残余着之前给韦大公子办过喜事的痕迹。进了门,木乔便给带到了乔老太太的屋里。
这位老夫人是韦家内宅的实际当家人,如老姜般久而弥辣。木乔没想到她会亲自接见自己,不敢有半点马虎,规规矩矩的请安行礼,静待吩咐。
只听老太太呵呵一笑,“你们瞧这丫头出落得越发好了,果然是如玉衡道长所言,是个有福气的。看她穿着这身大红衣裳,衬得这小脸儿多俊?就跟园子后头那刚开的红梅似的。”
旁边媳妇胡氏立时凑趣,“那不如请索小姐和咱家几位姑娘都到园子里逛逛,老太太您也过去散散心,一会儿把饭摆在梅林里的亭子里,留索小姐用个便饭再走,如何?”
木乔还没拒绝,就听乔老夫人一迭声的催媳妇快去办了。
转过脸来,老太太笑得很慈祥,“索小姐也不必着急着走,说来咱们两家也是亲戚,吃个便饭,好生派几个人跟你回去。”
老太太都这么说了,这下木乔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这边乔老夫人还要更衣,有丫鬟引着木乔先往后院而去。
上次虽然来过一回,但木乔去的只是栽培牡丹的天香园,而载种梅花的又在另一处,叫冷香阁。这韦府挺会过日子,还有夏日观荷的,秋日赏桂看菊的地方,算是把一年四季的好景致都给包圆了。
梅树喜寒,所以栽种的地方也偏北一些,离乔老夫人的主屋很有些远,木乔顺着长廊曲曲折折走了半天才瞧见梅林的一角。
那引路的大丫鬟一处房屋前停下脚步,回头笑道,“索小姐请在此处歇息一会儿,我先过去瞧瞧准备好了没有。那处亭子平常没人去的时候是不生火的,有些寒凉,平常要去都得提前准备着,今儿是老太太高兴,请您过来赏玩,我怕他们没弄好,扰了贵客的兴致,倒显得我们韦府待客不周了,还请索小姐见谅。”
木乔心中生出些警惕来,早知如此,那为何还要急急领她过来?在乔老夫人那儿坐一时不行么,非领到这里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