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又狐疑地看了她两眼,宫里的人,说话就是这样不爽快。说一半,留一半,再加上吞一半。
“唉。”元春叹了口气,看着探春,露出了十二分的惋惜。
“大姐,好好儿的怎么又叹气?”探春背上发寒。
不会又有什么祸从天降吧?
“造化弄人,不然皇上就要把你留下了。”元春微微垂首。
探春呶了呶嘴:“正是呢,我刚就想问,好好儿的,怎么他就忽然发了善心,居然用真郡主去和亲了?”
元春笑叹:“三妹妹,你看着是一副精明的模样,可有时候却真是糊涂得可以。皇上待你的心思,难道你还要装聋作哑么?若不是他看中了你,怎么会舍得得罪王府,让真郡主出嫁?”
“我又不是倾国倾城的颜色,就是在咱们家算是好的,也就是中上。皇上这里百花齐放,还能看得上我?”探春半信半疑。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若论五官的精致,你或者不算是顶出挑的。可你的神采,却是人所不及。皇上待你,怕是另有一份心思。你是咱们家庶出的女孩子,北静与南安两个郡王却要抢着娶你为妃,如何不令人好奇?见了你这般的文采风华,再加上先入为主,我瞧着皇上倒对你起了几分心思。”
探春脸色微红:“若是像大姐这样守着……那倒不如去嫁与那个王储了。左右又不能回家,在那儿好歹还是个王妃的身份,多少能作着些主。”
“这怎么一样?母亲有一月一省的机会,总能知道家里人的消息。”元春嗔道,“若你真是有意,不如拿些手段来笼住皇上,兴许……”
“别别……”探春急忙摆手,“大姐,咱们家出了你一个就够了,我可没你这样的手段和才情,能在这些妃嫔们中间讨生活。”
再退一万步说,元春进宫来的倒是自己的生母,可自己呢?赵姨娘只是个奴才,自然没有资格,还不是轮着王夫人?那倒不如不见的好。
元春笑得苦涩:“倒还是你看得清。”
探春还记挂着那个神秘少年,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位茜香王储,是几时到京的?”
“大约一个月了罢。”元春想了想说道。
“哦。”探春放下了心,却又带着几分失望。她至少是两个月前去买的鹤,时间上便对不上,可见他并不是王储。
心里暗自好笑,免不了还有些怅然若失。不过两面之缘,哪里就凭空生出了好感?不过那少年生得确实好,虽然看着有些傲气,但并不让人讨厌。只一笑,便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姐姐,教礼仪的嬷嬷不会很凶罢?”眼珠一转,探春还是担上了自己的心事。
元春笑着安慰:“放心罢,主要也就是学习一些茜香的语言。至于规矩礼仪,咱们家出来的姑娘,哪里还会差?就是进宫里,也不过多交代几句,何况是去外邦呢”
探春放心,只要不是学行礼的规矩,那再累也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