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你亲手做”皇帝恼怒。
“那至少得过上十来天功夫才能做得好。”探春嘻笑,“皇上,臣女要陪太后逗乐,还得学茜香的语言,可没那么空闲……”
皇帝咬牙切齿:“好,就十来天以后给朕献上。”
探春看他变了脸,不敢再嘻皮笑脸,急忙狗腿地赌咒发誓,这才换得皇帝的脸色多云转晴,好看了一些。
“朕就对你……优容,还不知好歹。”到底不甘心,又甩了一句狠话。
探春急忙再次行礼:“是,臣女谢皇上优容。那……臣女这就告退,回去绣荷包了。”
“那……也不急在一时。”皇帝不舍,可想着上书房那一摞一摞的奏折,又泄了气。
做皇帝,亦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探春抿唇一笑,施礼告退。南书房的余香,经久不绝。
“皇上,奴才伺侯笔墨?”刘公公看皇帝仍维持着探春离去的姿势,小心动问。
“伺候着罢。”皇帝叹了口气,“赶明儿问问靖宁郡主,她用的是什么香料,咱们宫里就没有这个。不,不用问了,朕也不想在别人身上嗅到这味儿。”
刘公公低头应“是”,只当没有听出皇帝口气中的反复与迟疑。不过,心里却在暗暗警惕,这位靖宁郡主,可不一般。
“唉。”皇帝把奏折一份份地摊开,可是好半天却才批了小半。真要放探春离开吗?他烦恼地捏了捏眉心,刘公公急忙抢上一步,替他轻轻按摩。
“若是早一些瞧见她啊……”皇帝叹了口气,挥手让刘公公在一旁伺候,强打精神,继续批阅奏折。
因为感动于皇帝的心意,探春这几天赶晚上便扔下了书本,做起针线。
平日里看书习字也总要极晚,从没觉得倦怠。如今在灯下不过缝了几针,便开始呵欠连天,侍书和鸳鸯在一旁看得好笑。
“若翠墨在,倒能帮着姑娘做些细致活儿了,可怜我两个在这上头都不大得用。”侍书叹息。
探春用手揉了揉眼睛:“就是翠墨在,也不能叫她做。若是被看出来,就是欺君之罪。反正得了赏赐,我做这个怎么算也不亏。就当是加班工资好了,算起来有着十几二十倍呢”
“加什么……”侍书问。
“没什么,我的意思是,反正咱们占了大便宜。”探春支吾了过去。
鸳鸯笑道:“姑娘大约前世是个男子,竟只对诗书感兴趣。针线活儿做得虽然不错,可看着像是受罪一样。”
侍书接口道:“姑娘感兴趣的倒是多的,什么弄箫吹笛,作画写字,再加上摆弄那些小玩意儿,可都不该是女孩子家做的。”
探春把荷包放在灯下端详了一遍,才满意地说道:“谁规定那就是男人才能感兴趣的?不过,我若是男子,哪能由着他们把我捏圆搓扁,就是不能建功立业,也不会任他们欺负到茜香去。”
侍书看她又打了个呵欠,起身沏了一杯酽茶:“姑娘总是个姑娘,这会子也是该把针线功夫捡起来的,免得到了婆家出乖露丑,可不让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