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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探春有些赧然,“恐怕是印出来让人笑话的,我们在姐妹里称雄称霸也就罢了,若是真拿出来,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朕瞧着有几首还不错,只是诗抄上并没有注明你们的名字,不过你的诗朕还瞧得出来。”
探春不信:“这么神奇?”
“不信?朕指给你瞧。”皇帝叫来了刘公公,果然拿出了一本诗抄,以现有的印刷技术来说,算得上精美了。
“让我瞧瞧。”探春伸手接了过去,奇道,“怎么我们作的诗,人家会知道?一准是二哥拿出去显摆了。都说了只是自家做了好玩,他还真拿这些个当回事了不成?怕是旁人也只觉得女子的专集,看着好玩罢了。”
“朕瞧着有几首诗倒还真是不错,尤其是那首皮里春秋咏螃蟹的,还有那首‘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可称佳句。一者雄浑,一则婉转,都别致得很。”
探春笑道:“皇上的眼睛可真正毒了,那两个不是我们家的亲戚,一个薛家的,一个林家的,往日里作诗不分上下,公推为首。”
“你的也不错,朕指几首你瞧瞧,是不是你做的?”皇帝伸手把诗抄抢了过去,翻开来很快就指出了好几首。探春眨巴了一下眼睛,承认每个人作诗,还真有自己独特的诗风。
“没错。”
皇帝得意:“别瞧朕才认识了你不久,可比你大姐还了解你。”
“我与大姐,也就这两个月才相处。当年她入东宫的时候,我还没记事呢”
“这也是,可惜不能让你姐妹在宫里长守。”
“罢了,跟姐姐长相厮守了,就意味着跟其他姐妹要两地分离。姐姐毕竟只有一个,我们家的姐妹却多。况且,我与姐姐相差的岁数儿也多,再加上身份,就真要一道处着,哪里能这样的热闹随意?”探春摇头,“况且,皇上这会儿得另外找人和亲……”
“朕再找十个八个也愿意,只要不是你。”皇帝很快地接口,又自我解嘲,“如今再说这个,也没有什么大意思。”
该说的话,早就已经说完了。探春连喝了好几杯茶,总算等着了传膳。饭后又上茶,探春觉得自己今天恐怕不用睡觉。虽然喝的是淡茶,可提炼出来的也够让她神经兴奋的了。
若不是刘公公和元春催了两三次,皇帝大有与她促膝夜谈的意思。
探春果然翻来覆去睡不着,侍书和鸳鸯还以为她因为紧张,少不得轮流进来劝解。
“你看看我像是紧张的样子吗?今天陪着皇上灌了一肚子的茶,这会儿哪里还睡得着?你们莫管,自管睡去。”探春苦着脸挥手。
“姑娘若睡不好,明儿个就没精神了。”
“这道理我能不懂么?可……换你灌了一肚子茶进去,能睡得着么?”探春愤恨。
鸳鸯和侍书两个窃笑不已,其实她们也睡不着,那倒真是为了探春出嫁兴奋的。一则她们谁也没见过茜香王储,二则明天探春打扮起来还不知道怎么样,两人悄悄地咬着耳朵,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中间还醒了两回,就怕误了叫探春起床的时间。
第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探春好梦正酣,就被元春唤醒。
“大姐,我才刚睡着呢,你就让我多睡会儿,天还没亮呢”探春眯着眼睛咕哝,翻了个身准备再接再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时代见过的帅哥太多,就连梦里还有个帅哥,等着她去勾搭呢
元春笑着亲息扯了她起来:“谁让你昨儿与皇上话别太晚,现下起不来了吧?真不知道你们怎么会这样多的话好说,我进宫这么些年,加起来的话还没你昨天的多。”
“平时皇上来凤藻宫,姐姐又是怎么伺候的呢?”探春好奇地问。
“皇上哪里会来得这样的早?不过是说两句闲话儿,便该就寝。”元春淡然道。
“又不是我要讲,是皇上不走,总不能干坐着大眼瞪小眼吧?我的眼睛虽然大,可还比不过他的有气势,只能找些话来打打圆场。”探春打了个呵欠,把脸又往锦被里缩了一缩。
元春又好气又好笑:“你不会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知道啊”探春闭着眼睛回答,“今天要嫁给那个什么劳什子的茜香王储。”
“既然知道,还不快起身?”
“一会儿还不知道要被怎么个折腾呢,趁着现在还早,让我再眯一会儿,回头好有精力跟人家扯皮。”探春的声音,越说越低,眼看真要再度入睡。
“尽胡说大喜的日子,你倒是荤素不忌。”元春嗔了一声,叫过侍书,搅了一块冷毛巾就覆到探春脸上。
探春最近在宫里,真正说得上一个词:养尊处优。宫里的人服侍人那是一流的,每日梳洗的水温,熨贴得让人舒服得想呻吟一声。这会儿的水温,却把探春一个激凌,刺激地跳了起来:“姐姐,你虐待我”。。。
第一百六十七章公主大婚
“快些起来打扮,今儿个可是你最美丽的一天。”元春没好气地嗔道。
“就是不想起来,也得起了。这么野蛮,瞌睡虫都被你赶跑了。”探春嘟哝,不情不愿地起了身,却见更衣厅里已经坐了好些个嬷嬷,不由得苦了脸:“大姐,能不能从简一些啊,看着这阵仗就让我好一阵的心惊肉跳。”
侍书和鸳鸯不满地嘟着嘴:“新嫁娘谁不盼着阵仗大些,只有姑娘竟嫌弃麻烦幸好元妃娘娘事先都安排好了,若不然,姑娘怕是只能由我们两个动手梳妆了。”
“那倒更好,我……”探春还不及回答,元春就压着她的肩让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