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其实不喜欢冷战,更不喜欢同在一个房子里却要假装相互看不见。她看着紧闭的房门,心绪乱飞起来。
高中的时候,南歌是个有些清高的人,对人情世故一概不懂,以至于在家里出了大乱子的时候没有一个亲戚肯帮助自己。还有沈言站出来求了人家老半天,这才从亲戚那里拼拼凑凑凑齐母亲的医药费。
她记得那个时候的沈言眼里时常会流露出来的淡漠,南歌以为他应该是恨自己的,至少应该是不喜欢的。可是她没有想到,在家里出事后,在背后一直支持着自己的会是这样一个还未彻底成熟的大男孩。
她一直以为母亲对他责难会在他心里留下隔阂。可是似乎,随着里间的推移,他并没有表现出厌恶的样子,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南歌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一定要让沈言过得比自己好,至少,要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个夏天,在南歌告诉沈言去西班牙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只是淡淡地看着南歌,“这就是你卖掉房子想作的事?”他问,带着质疑和指责。
南歌重重地点头。然而这是原因之一,却不是全部。
“沈言,你该去更好的地方,这里不再适合你。”南歌的声音极轻,她怕,一有留恋就再也无法放手。年少的心,怎经得起时间的煎熬。
沈言沉默了,他从来都不是个多话的人,只是南歌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他眼中闪现出来的不安有多么强烈。
最后的最后,他也只是对她说了句等我,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那三年里,南歌一直问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不是对的,或者说,那是不是沈言想要的。她一直埋怨沈言是不是在乎她想要的,却忘了问问自己,那是不是沈言想要的。
或许,一切,早在三年前的那个夏天,就已经划上了句号。
南歌叹了口气,转了个身打算回房。手放在门把手上,眼泪却簌簌地往下掉。她是怎么了,为什么心里的哀伤越渐涌现。他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身后,有轻微的动静,门被打开。南歌背对着那扇门,但她知道,沈言就站在门口,距离自己不到两步的距离。
眼泪再也止不住,她不敢抽泣,抽噎的声音却更响了,肩膀轻轻抖动起来。
淡淡的薄荷香味在下一瞬包围住自己,腰身被人环抱住,沈言在南歌耳边重重叹气。
“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在这样的夜里,南歌满怀心事,而沈言问她,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可是沈言,她又何尝不在想,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
谎言,长不过四年。
可是南歌和沈言之间,五个四年,却又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春日的天孩子的脸,一大早,窗外就噼噼啪啪下起了倾盆大雨。南歌不喜欢雨天,因为她必须顶着大雨绕大半个城市才能到自己公司,沈言曾经劝她找个离家近一点的工作,或者在公司附近买个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