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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的心里像是有一根绳子在勒着她似的,疼得厉害。
她看到母亲那副样子,想着母亲那样说沈言的话就觉得心疼得厉害,怎么什么事情都不能单纯一些呢。她就是想活得自在一些啊。可是她母亲,怎么就不谅解呢。
林采风终于动了动嘴巴。其实这样的沉默,已经带着些许的悲凉了,曾经几乎相依为命的母女,因为突变的事故,而变得渐行渐远了。她母亲不再是那个她小的嘶喊会温柔地讲故事给她听的母亲了,母亲变得尖酸,变得刻薄,变得冷漠无情,也变得不再正眼多看她一眼了。
“南歌,你刚才说什么,连你都觉得我是疯了?”林采风,的嘴唇抖动,全身发起颤来,“南歌,是谁把你十月怀胎生出来的,是谁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的,是谁跟你相依为命的?难道是哪个私生子吗?你现在居然为了那个私生子就不要你妈了是吗,你现在是要站在他那边站在他那狐狸精妈的身边,而来跟你亲生母亲作对了是吗。好,好,真是我林采风生出来的好女儿,真是好女儿。”
林采风声泪俱下,声声控诉着南歌的无情。南歌皱眉揉着自己膝盖,那里已经被碰出一大块皮来了。这场面,在沈言不在的这三年里发生得太多太多次了,多到南歌几乎都已经麻木了。每次见到林采风,她都这样给南歌施加压力。可偏偏,南歌就是个软硬不吃的人,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自责,想着是自己没有照顾好母亲。到后来南歌才发现,那只是母亲心里对沈言以及沈言母亲深刻的怨恨而已,那种怨恨像毒品一样在一点一点侵蚀着她母亲仅存的那一些理智,那是嫉妒与仇恨的结合。
所以以至于到了箱子,这样的场面已经不下十次,南歌也终于看清,她母亲的病,除了她自己没有人可以治得好。
南歌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带母亲去看心理医生,一边起身,就在这个时候她母亲掩面哭着飞速地跑出了南歌的公寓。
南歌怔怔地盯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她皱着眉,思忖着她母亲跟林沐阳到底是什么关系,居然会为了一个林沐阳特地跑来找她,实在是一件太奇怪的事情了。她记得,好像母亲家那边的亲戚已经好久都没有联系过了,自从他们家破人散之后,爱面子的母亲就不再跟娘家人联系了,那这个林沐阳到底是什么来头?
“咳咳咳——”清脆的咳嗽声忽然打断了南歌的思路。
南歌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沈言站在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那双眼睛里却透露着淡淡的欣喜,她怔住,弯着腰一动不动。
她没有想到沈言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其实也对,刚才她们的声音答道连隔壁都能听到的程度了,更何况是1在一个房子里的沈言呢。
那么他,应该是什么都听到了吧?一声声的私生子,是不是打碎他的心?南歌无措起来,顺势往沙发上一坐。
沈言在南歌身边坐下,抓过南歌的手认真地看向她的膝盖,白皙的皮肤上一片淤青,很大,可见刚才林采风的力道之大已经不再南歌的承受范围之内了。
“你们经常这样?”沈言不经意地问,用药酒轻轻地在南歌膝盖上擦了起来。
“不经常这样,也就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架而已。”
“你妈的病……”
“我妈的病犯起来谁都阻止不了,所以你不用介意她刚才说出来的话,有时候她连我都骂,习惯了就好了。”南歌抢过沈言的话,她冲沈言俏皮地笑笑。
其实,只怕声音说出让她难过的话而已。沈言不会生气,她知道。可是并不代表她就不会为他感到难过。声音的脾气一直都很好,也不代表他就可以随便被人讥笑,私生子又怎么样呢,这个社会,难道已经连一个私生子都容不下了吗。
刚巧是周末,下午的时候苏玲约了南歌去逛街。沈言也说要去看看他母亲,所以就各自散开了。自从南歌知道沈言的身世以后,沈言在她面前也不显得扭捏了,他会很自然地说他要去看看他的母亲,但是从前,沈言是绝对不会这样的。
南歌现在才知道沈言为了自己,忍了多少,他因为害怕她会生气,会知道他是沈青竹的儿子而不愿意跟他在一起,所以一直以来都忍耐着那一份儿子第母亲的想念。
其实沈言,应该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母亲是谁的。并且,他对她母亲的怨恨也远远没有内心的那份渴望多。
南歌漫不经心地陪苏玲走遍了整个商场。苏玲无一例外光顾了所有的婴儿用品店和婴儿服装店。那副仔细挑选东西的模样,倒是真的挺像一个贤妻良母的。可是南歌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为什么苏玲着厮,明明是以逛街的名义拉她出来的,自己却一个劲地在那挑宝宝的东西,似乎一点儿都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我说苏玲,你一个人也能逛得这么起劲,干吗非要把我拉起,大热天的你也不嫌累。”
“这你就不懂了南歌,我这不是需要你给我提点意见吗,你知道我一买起来就收不住了,我怕会把Gent的卡刷爆。”
“啧啧啧。”南歌摇了摇头,“这还没结婚呢,就先刷起卡来了,也就是Gent是个好男人才会这么纵容你,要是换了别的男人,看谁受得了你。”
苏玲放下手里的奶瓶,对着南歌正色道:“亲爱的,我知道你是嫉妒,不过你放心,你们家小布丁现在不已经是沈总了吗,将来有的是卡给你刷,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南歌正准备反唇相讥,手机忽然响起来。是沈言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