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不能说已全部放下了,只能说成熟了。
知道该怎么去隐藏,收敛,不再轻易的忐忑、不安,甚至去想起。
可能是与那个人见面的次数多了些的缘故吧。
在一个忘了你的人面前,不管如何表露怨怒,仇恨,也是徒然的。
“柳妃娘娘,奴婢是皇后宫的苏恩,奉皇后旨意前来。”对着寝门,我道。
“进来吧。”
推开门,香气扑鼻。
五只肘大的烛火将整个寝殿照得通明。
柳妃穿得妖饶,只以一件红色肚肚兜裹住玲珑身段。
她在跳舞,一段极为艳丽的舞蹈。
他一身玄衣散发,脱冠敞衣,懒散的躺在龙榻上看着她舞动,一手拿着酒杯,另一手拿着酒壶,喝完一盏时又往里倒酒,似醉非醉。
对于我的进殿,完全无视。
“奴婢见过柳妃娘娘,皇上。”
薄如翼羽的广袖,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从我头顶翩舞而过。
没人回应。
我勿自跪着,直到腿脚双麻。
才见柳妃停下了舞,柔弱无骨的身子投入了他的怀中,媚语:“皇上,妾身的舞跳得如何?”
“好。”他凉凉一字。
“那比起在红楼之时呢?”
红楼?心口陡然抽紧。
“有过之而无不及。”
柳妃娇笑一翻,这才像是看到了我:“这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苏恩吗?跪着做什么?起来吧。”
忍着双腿酸麻,起身正要禀说安妃怀孕一事,柳妃忽又道:“皇上,您可认识这苏恩呐?”
阗黑目光从我身上一扫而过时,我迸住了呼吸,薄凉的声音几欲将我的心扯出膛外:“皇后的贴身侍女,朕怎会不认得?”
“妾身是说皇上还是惠王之时,在红楼里。”
柳妃说得极轻,我听着却像雷鸣,差点控制不住夺门而出。
偷眼朝他望去,冷肃清峻面容未有丝毫变化,抬手饮下一杯酒,闭目,淡然说:“是吗?朕忘了。难道柳妃很早时就认得她了?”
“怎会,妾身是觉得她跟妾身的一朋友长得很像,看来是妾身认错人了。”
握紧双拳,心中是怒气翻腾,这样戏弄人很有意思吗?
名节,我生死的大事,他们却像是谈论天气一般。
那一夜的羞辱,若非母亲,我早已死去。
就因他是帝皇,我只能忍,只能放下,甚至连一丝怨恨的表情也不能有。
“苏恩,你来做什么呢?”柳妃挑眉,睨目看我,像是在挑畔。
“禀皇上,安妃娘娘怀孕了。”
“哦?”柳妃媚然望向他:“妾身可要恭喜皇上了。”
他黑眸微眯,淡淡一句:“朕知道了。”
我愣了愣,就这样吗?忍不住脱口而出:“皇上不去看安妃娘娘吗?”
一般男子知道妻子怀孕了,不都会恨不是立马到妻子的身边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