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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都跟着进去了,反正就两块钱,我也跟着机选了一注,没想到竟然中奖了。妈,咱家要有五百万了,你开不开心?”
宋梅香腿有点儿软:“我咋觉得心里直发毛呢,你中奖的事儿告诉别人没有?你室友知不知道你中奖了?”
白露摇头:“我又不傻,肯定不会告诉她们的,我装作和她们一样看了看报纸上的中奖号码,遗憾地告诉她们没有中奖。我们是随便机选的,她们也觉得不可能中。”
宋梅香这才松了一口气,摸着白露的头发说:“这件事就咽在肚子里,打死都不能往外说,你弟也不要告诉他,他太小了,万一说漏嘴,咱家可就危险了。
露露,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都说穷在大街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但是还有一句话妈妈希望你也能记住,有些人是嫌你穷、怕你富,恨你有、笑你无。
千万不要用金钱去考验人心,咱们家那些亲戚,有一个算一个,要是知道咱中了五百万的大奖,就不说别人,你奶、你姥都得想着劫咱家的富济你大伯、三叔、你大姨、小舅他们的贫。
因为这钱实在是太多了,我和你爸一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钱啊。这钱咱悄悄地领了,然后呢,你不是要考B师大吗,到时候给你在京市买套房子,把你和你弟的户口都落在京市。等你毕业参加工作了,我和你爸就把小超市给关了,去给你做饭,让你下班回家就有饭吃,想想那日子就很美。”
白露点头,父母吃过的盐比自己吃过的米都多,肯定不会害自己,就听他们的,闷声发大财。她妈这话真不是无的放矢,因为她们家开着小超市嘛,经济条件比在家种地的大伯和三叔家强一些,她奶就经常想着劫富济贫。
得亏她家是宋女士当家,他爸每次都很光棍地对她奶说:“妈,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吧,我家是梅香当家,这事儿您跟我说了没用哇,您还是跟梅香说去吧,她只要同意,我都听她的。”把她奶气得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其实她奶真挺好的,尤其是对她这个大孙女,那是真的疼爱。原主九六年考上师专那一年,基金会倒了,他们家的钱全存在基金会取不出来,她爸妈着急的上火,生怕影响她交学费。
没等出去借钱,她奶拄着拐棍来了,把她攒了一辈子的棺材本全都拿来了,整整八千块钱,直接塞给了她妈:“拿去,给我大孙女交学费的事儿不能耽误,要是不够跟我说,我让老大和老三给你们再拿点儿。”
平时她妈跟她奶虽然会吵架,她奶也经常想劫富济贫,但她俩的婆媳关系真挺好的。
她妈嘴上说她奶偏心眼儿,但每次回老家都是大包小包,她奶天天晚上喝的奶粉、身上穿的四季衣服全都是她给买的。
她奶没闺女,每年拆洗被子、棉袄、棉裤的、领着去澡堂洗澡、剪脚趾甲的也是她妈妈。别看她奶在家嘴挺硬,出去总是跟人夸她妈孝顺,说这辈子仨儿,都抵不上这一个媳妇孝顺。
不过就像她妈妈说的那样,千万不要用钱去考验人心,这笔钱对于农村家庭来说实在是太多了,太让人心动了。
白卫国出去溜达一圈,炫耀完闺女给买的衣服和手表,回来就被媳妇递给他的彩票和报纸给震惊到了。
他拿着彩票和报纸核对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愣了半天才找回声音:“所以咱中大奖,中了五百万?”
那声音小的就跟蚊子哼哼似的,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清他说什么,不得不说,不愧是当过兵的人,白露她爸的警惕心就是强,这是怕万一有人进来听到他的话。
宋梅香点点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卫国,这事儿必须咽肚里,除了咱们三个人,绝不许再告诉任何人。最近谁喊你喝酒都别去,可不能酒后吐真言把这事儿给秃噜出去。”
白卫国毫不犹豫:“我以后戒酒了,这事儿必须烂肚里。这样,领奖的时候我和露露一起去,乔装打扮一下,不能让人家认出我们。银行卡到了省城办新的,咱镇上有农业银行和农商银行,咱办新卡的时候避开这两个银行,办那种咱镇上没有的。”
夫妻俩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捋清楚,如临大敌地模样让白露忍不住感叹:“我感觉这注彩票买错了,好像中奖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白卫国拍了拍她的脑袋:“瞎说,中奖当然是大好事,爸妈只是未雨绸缪。你的彩票没有买错,咱们中了大奖,就能在京市给你买房子、买大房子。
我和你妈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要不要在县城给你买套房。我听人家说,以后房价会一年比一年高,我就想着要不先给你买套房,别等到以后贵的买不起了。
现在咱有了钱,还在县城买什么,就像你妈妈说的,去京市买。咱以后也是京市的人了,那可是首都,我还是大串联的时候去过京市呢,一晃这都快三十年了。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我们真是太大胆了,身无分文给家里留了一封信就敢偷偷地坐火车去了京市。那个时候只要胳膊上戴着红袖章,坐车住宿吃饭全都不要钱。火车一路上走走停停,所以我们到京市的时候比较晚,首长已经接见过红小兵了。
后来我们就往家走,挤不上火车就徒步,真的就靠两条腿儿,我记得我们应该是走了十几天,鞋也磨破了,瘸着腿拄着根木棍儿走回来的。
当时特骄傲,觉得我们就跟走长征路的那些英雄前辈一样一样的,然后到家就被你奶揪着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