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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隔壁村那个在S市师专上学的女孩子有个高中男同学也在S市读大专,那男的喜欢这个女孩子,跟这个女孩子表白,被拒绝了。
这男的跟朋友喝酒时,故意提了一嘴,说有一回看到某某村的谁谁谁在学校被豪车接送,后来听说她们学校的女孩子十之八九都在红灯区当三陪。
跟他一起喝酒的朋友告诉了他的朋友,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言辞凿凿,这女孩的名声就这样被他毁了个干净。
到现在他们村还有人说,这个女孩子不敢回来,还把她的父母都接走,就是因为她在外面给人当三陪,要不然怎么有钱把父母接到城市里了呢。
实际上呢,这姑娘是真冤枉、最委屈,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跟真看见了似的。
她知道解释也没用,自此后拼命地学习,后来专升本读了本科,又考了外地的研究生。毕业后留在了那里,把父母接了过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听她亲戚说,她曾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回老家。
后来听说,那个诬陷她的男生,被她找人废了,那男生理亏,不敢吭声,怕说出去没人敢嫁给他,没敢报警。
白芸知道白露跟她说这话的意思,在跟别人聊天的时候顺嘴就提了一句,感叹还是在大城市上学好啊,尤其是读师范,可以给小学初中学生当家教,一个小时20块钱嘞。
卫国叔家的露露带了一个初三的小姑娘,周六周日可没少挣,这次回来过年,给她爸妈买了羽绒服,还给卫国叔买了皮袄,老孝顺了。
一听是白露,众人也跟着夸赞,其实白露是多虑了,就她奶奶和她妈妈那彪悍的劲儿,就没人敢私底下编排她。还有她大伯娘和三婶儿,在娘家时就不是省油的灯,嫁过来后,三妯娌打遍白家村无敌手。
谁不要命敢编排她,她爸妈能把人房给掀了。全白家村就找不出第二家,把一个丫头片子当宝的。
要说这农村啊,为啥拼着被计划生育罚款也要生男孩?因为会被欺负,就隔壁村那个女孩子为啥不敢打上那男生家去?因为她是独生女,家里没啥实在亲戚,本身在村里就属于被拿捏、被欺负的对象。
而白露家呢,白卫国兄弟三个,还有三个堂兄弟,家里下一代六个男孩,基本都成年了。宋梅香三妯娌,平时虽然各有各的小心思,但是有事儿那是一致对外,立马就往上冲,这样的大家庭是绝对不能招惹的。
宋梅香妯娌三人从堂叔家出来,边走边聊:“老两口也挺不容易的,保国兄弟三个太过了,这可是亲爹娘,能有多大的仇恨?他们媳妇把老婶儿头皮都给薅掉那么大一块,也不说管管。”
“管,他们自己都没把亲爹娘放在眼里,媳妇当然有样学样,也不把叔和婶儿当回事。”
白露大伯娘王艳珍悠悠地叹了口气:“难怪人家说,一辈不孝、辈辈不孝,老叔和老婶儿这也是活该。你们知道咱妈为什么从来不搭理老叔老婶吗?”
宋梅香一听来了精神:“这个还真不知道,我问过咱妈的,她瞪了我一眼,让我滚!”
三婶郑秋艳冲她竖起大拇指:“我敬你是条汉子,你竟然敢问咱妈这个问题,真是够虎的哈!”
大伯娘酝酿了半天情绪被她俩插浑打科给破坏了,气得直哼哼:“你们俩到底还听不听我说了?”
“听,当然听,好嫂子你快说吧!”
大伯娘往后面瞅了瞅,压低声音对她们说:“老叔和老婶儿年轻时跟保国他们三个那是半斤八两。那个时候家里都穷,咱爷就说光跟着咱家吃也不是那么回事,就说两家轮着吃。结果咱爷去老叔家吃饭,他俩不让咱爷吃饭,一口窝窝头都不给。
咱爷哭着回来跟咱爸说,你要是管我饭,我就跟着你们吃,你要是觉得管不起,我就要饭去,也不连累你们。咱妈直接就说,要啥饭要饭,您又不是没有儿子,他不管,我们管,就这样咱爷一直在咱家养老。”
老叔跟过分的在后头呢,咱爷去世后不是要出殡嘛,老叔各种作,各种拿捏咱爸妈,最后逼得咱爸差点儿给他跪下,他才同意出殡。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咱爸妈再也不跟他说一句话。要不是怕外人看笑话,咱妈根本就不同意卫民他们三兄弟逢年过节去看他们。”
宋梅香啧啧两声:“老太太没用拐杖打我都是好的,我当时是怎么有勇气问出她这个问题的。”
三人边走边说,快到家时看到站在路口嗑瓜子跟白芸聊天的白露,宋梅香快走两步:“露露,站在外面多冷啊,怎么不喊你芸姐回屋里聊?”
白露把手伸过去让她摸摸:“一点儿都不冷,您给我做的袄暖和着呢。我这不是想着看阿枫他们放爆竹嘛,正好碰上了芸姐,就跟她聊了一会儿。妈,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郑秋艳笑着接过白露递过来的瓜子:“说几句就回了,每年都是这样,又不留那吃饭。二嫂,中午在家吃饭呗,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咱把麻将桌支上玩一会儿,中午让卫东他们做饭。露露,你来给我们配个手吧,你奶玩麻将太……”
“太什么?”
白奶奶拄着拐杖阴恻恻地问,看那架势要是三婶儿说的让她不满意,拐杖就能挥舞到她头上。
郑秋艳讪笑:“您玩的太好了,我们都不敢跟您玩啊,怕输。也是心疼您这么大年纪了,一坐一下午,怕您腰疼。”
白奶奶傲娇地哼了一声,扭头拄着拐杖回屋里了,郑秋艳踢了宋梅香一脚:“老太太过来了,你为什么不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