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陛下每晚头痛时,最爱干的事之一,就是切人脑袋。
哎呦呦,你说这柳美人,看着软乎乎的性子,怎么生了个榆木脑袋啊。
好好的,跟陛下置什么气呢,那可是九五至尊的天子。
待会儿真惹得陛下发起脾气,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杀了一个柳美人倒也没什么,可那么多人给陛下诵过经,唯独这柳美人诵经最有效果。
陛下要是一气之下真将人给杀了,回头陛下头痛时又该难熬了。
全福有心提醒一下柳美人别犯倔,可柳美人扭着身子歪着头,也不往他这边看,急得他想跳脚。
柳若芊独自生了一会儿闷气,也不见皇帝陛下来哄,慢慢冷静下来,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在皇帝陛下面前,她就是个念经的小小美人,她和后宫那些美人们没什么区别的。
也不是人人都是大毛哥,不会见她不高兴就会变着法地哄她开心。
皇帝陛下就是皇帝陛下,是生起气来真会砍人脑袋的皇帝陛下。
灵烟提醒的对,不能因为陛下偶尔对她和善,就忘了她的身份,忘了该有的规矩。
毕竟这里是规矩森严的皇宫,不是十河县,更不是她们杏山村。
算了,她还是老老实实念经吧,柳大公子还在外头跪着呢。
和有可能随时会捏碎她脑袋的皇帝陛下比,柳若芊顿时觉得,拼死也要救她出宫的柳大公子是个好人。
虽然柳大公子一进宫就被抓了,好像也没多大本事,但至少他对她的心是好的。
想明白了,柳若芊伸胳膊去够经书,奈何距离太远,胳膊太短,一下没够着。
正准备往过挪一挪,陆韧古拿起经书递到了她手上。
柳若芊双手接过,跪在榻上,俯身就要给他磕头:“多谢陛下。”
“朕说过,在榻上不必多礼。”
陆韧古伸手去兜她的额头。
可小姑娘却躲开了他的手,一头磕在了旁边,随后下地穿鞋,站在地上,捧着经书开始念。
看着突然礼数周全起来的小姑娘,陆韧古眉宇微蹙。
小姑娘的态度,之前亲昵,此刻疏离。
任陆韧古再迟钝,也意识到,小姑娘心里,这是有想法了。
小姑娘跟个木头人一样,机械地念着经,声音依旧软糯动听。
可陆韧古此刻头痛全消,没了心思听,他此刻就想知道小姑娘心中所想。
可前前后后,他连着伸了三次手,都被她拒绝了。
他也不能跟个臭不要脸的登徒子一样,没脸没皮地硬去摸她的小手。
十多年了,陆韧古这还是头一次生出一种抓耳挠腮的无力感来。
三丈外偷偷观察二人的全福,觉得他有可能是瞎了眼。
不然的话,他为什么觉得他家傲睨万物,唯我独尊的陛下,好像在柳美人面前吃了瘪呢?
陛下不但没有想砍柳美人脑袋,好像还想哄人家来着。
想哄也就算了,关键是柳美人居然没搭理陛下?
是吧,他没看错吧。
全福双手握拳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
就发现他家那素来高高在上的陛下,居然放低了身段,挪到了榻边,语气温柔得不像话:“柳美人,柳大公子那里,你先前想同朕说什么来着?”